【御泽】深呼吸

 @◆misawa周定题 

写的时候脑子里都在回放“深呼吸,闭上你的眼睛♪~”(老年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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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幸前辈唯一一次和我一起深呼吸,是在地铁站。列车刚刚到站,人群像被海水冲进网里的小鱼一样往门口挤,我抓住了他的手腕,仔细回想好像有点太用力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红印。离开的时候,他一次也没有回头,可是我知道,他和我一起深呼吸了,他的肩膀、胸腔和肩胛骨都缓慢地往上浮动了一下。


     “等这场比赛赢了,我再来看你。”


       等到下一班列车到站,很多面无表情的人拥上来,好像每一个经过我身边的人都觉得我很碍事,我等了很久,意识到御幸前辈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的,才愣愣地转过身,准备回宿舍。途中我遇到了不少同学,他们都说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我只是失魂,才没有落魄。


       我总是会邀请我的队友们——特别是和我搭档的捕手——一起深呼吸,这对缓解压力很有效果,用过的人都说好!可是那个御幸一也就是从来都不接受我的提议!有什么不好?对心脏和肺都很好!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还会笑话我在投手丘上深呼吸。不过后来他就渐渐不笑我了,甚至在我忽然状态不好的时候提议我“做那个你常做的吧”,然后他会拍拍我的肩膀,重新回到本垒。

       只有一次,他没有回本垒,是高中最后一场红白战。本来他应该是我的对手,可是我很固执地要求他再为我蹲捕一次,他答应了,但是我却投得很烂。于是他跑上来提议我深呼吸,而且就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我迟迟没有动作,其他的队友都开始催我了,他却一言不发。

     “我不,除非你和我一起。”

     “都快是三年级的前辈了,还这么任性。”他叹了口气答应了,但是要我闭上眼睛,后来小春告诉我,他并没有和我一起深呼吸,这也许是高中最后一次恶作剧吧,但是听说他也没有笑。

       以恶作剧开始,以恶作剧结尾,这也算是有始有终吗?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很容易就会原谅御幸前辈,现在想想,他也纵容我做了不少现在想起来让人十分羞愧的事情,我也的确说过不少任性的话。对此我十分感激,但我……还是想强迫他和我一起深呼吸一次,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只是因为他总是不愿意,就像毕业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和我拍合照一样,明明大家都有了啊。


       我想不明白,御幸前辈身上有很多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御幸前辈和我之间也有很多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当他忽然跑来看我的时候,我变得更不明白了。他给我上药的时候,我不停地看寝室门口,生怕有人经过认出他来,既而引起骚动。

     “不是说了只是擦伤吗?”

     “我怕你说谎骗我。”

     “你以为我是御幸前辈吗?”

     “这个别扭你要闹几年?”他拿着棉棒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是让人恼火,也确实好看,不知道我在他眼里是个什么样子,他忽然低头吻了吻我的手。然后我们都愣了几秒钟,他继续帮我上药,我什么话都没说,他也没说,我没有很冷静,我只是慌得大脑宕机。

       把御幸前辈送去车站之后我甚至松了口气,但也很失落,御幸前辈的比赛好像持续了几个世纪,我甚至拜托家乡的朋友往我们家附近的神社里丢五元钱,也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神社的主人耳朵够不够好,能不能听见我的愿望。不过最后御幸前辈的队伍的确赢了比赛。

       第二天他就发信息说要来看我,我的心脏非常不争气,从早上开始就跳个不停,我怀疑他上回给我上药的时候是不是在药里掺了跳跳糖什么的。他让我在学校等他就行,我根本坐不住,还是去车站接他了,而他居然恩将仇报,下了车就跟我说“你知道我上次的意思吧,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怎么知道怎么样,为什么要在车站说这个,这里连片樱花花瓣都没有!

     “你要不要和我交往?或者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我现在立刻买车票回去。”

       这是威胁吧?这绝对是人身威胁!

     “我有一个问题。”

     “嗯?”

     “你为什么不肯和我一起深呼吸?也不肯和我合照?如果你……你……喜喜喜喜欢……”

     “这个啊……”他抓了抓头发,好像有点害羞,又很坦然地说,“你和其他人都做过的事情,我不想做。”他说完了又靠近我,像用手套遮着脸一样把手掌放在嘴边,补充了一句“这样不是才会显得我比较特别吗”。

       我还没有说什么,可他仿佛已经从我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他忽然牵住了我的手,然后把帽子戴在我头上,深呼吸了一次,拉着我往人堆里走。我想看看他的脸,他明显不希望我这么做。御幸前辈,比我从前以为的要可爱一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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