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A/御泽】到另一个你身边去-8-(下)

本来说这章事件线结束的,结果被挤到下章去了……

之前在群里说要写angry sex的,不过这次合志是全龄,所以我本来打算先拉灯,后来觉得拉灯也挺没意思的,还破坏连贯性,所以还是就这么略过吧,以后当番外写,直接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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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contradiction

       那天的午飯時間過得異常慢,那家飯店的廚師手藝特別好,臨走的時候小湊還特別把店名和地址都記了下來,說下次要帶哥哥一起過來吃。三個人明明第一次正式見面,但聊起來卻好像是已經認識了很久的朋友。澤村對於青道的好奇心雖然讓小湊有些驚訝,不過他還是對他所有的問題來者不拒,降谷在邊上偶爾搭幾句,大多數時候他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著,時而切下一小塊蛋糕放在嘴裏一邊嚼一邊注視著說話的同伴,時而盯著杯子上那只黑色的小貓。

     “澤村的控球很好啊,曉君雖然正常狀態下球速比你快,但是控球要稍遜一籌。”降谷聽了這話,原本瞥向小湊的眼光突然轉向了澤村,兩邊的嘴角向下一劃,變成了一座小山丘。

     “啊哈哈……我以前控球也很爛,”被誇了的投手抓了抓後腦勺笑著說,“只要多練習的話就會變強的!”他一手握拳對降谷做了個打氣的動作,那雙快要閃出光來的眼睛讓降穀也愣了一下,然後直接把頭轉到了一邊。

       又無視我!

     “嗯,因為之前曉君一直在養傷,有一年多的時間基本沒有投球,能恢復到現在的程度也是因為他一直在努力。我想他很快就會進先發名單的。”

       沒表情也會把心情寫在臉上的人原來是存在的……

       降谷聽了小湊的話以後立刻把視線轉了回來,澤村看著他渾身要冒出小花來的樣子,在心中由衷地感歎了一句。

     “一年多,那真是很嚴重的傷啊。”澤村想起之前自己也因為種種原因無法投球,對於投手來說那應該是十分痛苦的經歷,不免感同身受。

     “對,嚴重到醫生都覺得他再也無法投球,說起來慚愧,但那件事的確是青道棒球部開始沒落的導火線。”小湊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那時候我們剛剛從秋季大會敗退,除了降穀以外其實還有幾個隊友也受傷了,不過都是小傷,很多都是因為訓練過度。那時候御幸前輩正在考慮是進學還是參加選秀,聽說這件事後,有一天突然跑來和監督吵了一架。啊,其實也不能算吵架,基本上沒有什麼激烈的行為,我們幾個在門外偷聽,他說‘前監督讓我做隊長,可不是讓我把他們交給您糟蹋的’。有點帥吧?”

     “嗯。”正聽得聚精會神的澤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後被震了一下似的搖了搖頭,而後又以更大的幅度搖了好幾下頭,停下來的時候他覺得眼前一陣暈眩,還特別熱。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害羞了。”小湊笑著對他擺了擺手,也不理會他憋著一口氣說不出話來的表情,繼續說了下去,“御幸前輩做隊長的時候,是認可監督的能力的,不過隊裏的很多人都不怎麼喜歡他,為了隊伍隊長也一直在隊員和監督之間周旋,至少維持了表面上的和諧。雖然很多人說他不近人情導致一些隊員退部,我倒是覺得他很了不起呢。”

     “畢業的時候,我們這些隊員想送送前輩們,所有人都在,只有他沒來,”說到這裏小湊輕輕歎了口氣,降穀側過臉去看他,“也許是青道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地方,既沒有陪他走到甲子園,還留下了不好的回憶。”小湊的陳述告一段落,低頭喝了一口果汁,澤村沒有接話,似乎正在消化剛剛取得的情報。

     “不是的……”過了很久,他喃喃地吐出一句。

     “咦?”

     “雖然我根本沒有讀過青道這麼說很奇怪,不過能夠和大家一起打棒球,御幸一定還是覺得很開心的。”他篤定地點了點頭。

     “嗯。”把吸管咬在嘴裏的降谷和他對視了一會兒,難得認同了他。

     “說得也是……”小湊愣了一下之後也笑著同意了他的說法,“如果真的一點也不在意,也不會時不時地關注以前隊員的情況了。”三個人相互沉默著坐了一會兒,小湊突然看著澤村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有……有什麼好笑的?”澤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因為榮純君很有趣,啊,這麼叫可以嗎,因為有一種我們已經認識很久的感覺,不小心就叫出來了。”小湊托著一邊的臉問,得到澤村的同意後繼續說道,“明明和御幸前輩認識還不到一年吧,卻好像無條件信任他似的。”

     “那是因為……我是他的投手嘛!”他想了一下,十分爽朗地說道。坐在對面的兩人看著他,同步地歪了下腦袋。

       那之後他們又聊了很久,不再拘泥於那些令人不快的回憶,而是講起了宿舍裏的一些趣事,降谷還煞有介事地講了給前輩們買飲料的五大注意事項。最後各自回到住處的時候,三個人發現要乘的車正好是兩個方向,只好在車站互相道別,小湊上車的時候低聲地對他說了一句:“榮純君信任御幸前輩的同時,可以再多相信自己一點哦。”

       澤村一時不知道他的用意,想再問時,兩個人都已經上了車,降谷提早在車上幫同伴占好了位置,正面無表情地朝他舉起了一只手,與其說像是有人在向他道別,不如說是他看到面前立起了一塊人形看板。澤村頓時忘了小湊剛剛對他說的話,憋著笑朝車窗的方向揮了揮手,目送他們離開。

       等他一個人的時候,再想起小湊的那句話,竟然糾結起來,平時所有想不明白的東西他幾乎都可以馬上拋到腦後,這次無法可施。晚上睡覺之前,他給御幸打了個電話,那句話像是個魔法似的,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對御幸說話,但真的聽到對方的聲音時,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為之前的事情道了歉。

       如果覺得自己沒有錯的話就不用道歉了。在得到了這樣的回答之後,御幸問了一個讓他震驚的問題,那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問題,而且還十分肯定地得出了自己的結論,當時澤村的手抖得很厲害,連一個挽救的藉口都說不出來,最後他們十分平靜地互相說了晚安,御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那嗓音慵懶而放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這天晚上的澤村突然十分地想念東京。

       雖然御幸本來就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但是對“另個一世界的自己曾經也和自己存在於同一個世界”這件事太過深入瞭解,會不會也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呢?澤村腦中突然浮現出在他的房間裏慢慢變成透明的人影,不敢再想下去。

       這之後,澤村每天都忍不住給御幸發短信,各種藉口用了個遍,御幸回他基本就是短短幾個字,也沒有問他突然這麼做的原因,而這種聯繫,在澤村回東京的前兩天突然斷了。

       春季常規賽之前,澤村終於如願以償地升上了一軍,他在熱身賽的良好表現在常規賽的前幾個星期可以在各大報紙和雜誌上看到,占的篇幅雖不大,本也可以讓他沾沾自喜一下,但他沒有那心情。他回到東京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去找御幸,在房間門口敲了好久的門,御幸才從裏面開啟了一條縫,已經因為焦急而滿臉冒汗的澤村情急之下一腳踏了進去,御幸被他這麼一撲一時沒站穩往後倒去,澤村伸手拉了他一把,結果情況更加糟糕,兩個人一上一下摔在了地上。

     “御幸!”他來不及覺得尷尬,用一只手支撐著爬起來,另一只手往身下的人身上摸去,房間裏的光線很暗,他用手掌拍了兩下對方的胸口,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暖意,這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怎麼了?”被他壓在身下的人暫時沒有其他的動作,語氣平緩地問道。

     “你這兩天沒回過短信,我怕……”澤村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非常誇張地用兩只手掌捂住嘴從地上蹦了起來,臉漲得要滴出血來,他慶倖現在的光線御幸應該是看不清他皮膚的顏色的。

     “你怕什麼?”他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的下擺,走近澤村。對澤村來說,也許用“逼近”會比較好,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背後靠在了牆上。

     “我怕你出了什麼事……之類的。”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御幸離他很近,他這才發現他的臉色非常不好,好像幾天沒有睡覺了似的。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你說謊技術非常糟糕,”御幸稍稍往後走了半步,“你大概不知道,青道的那場比賽是有錄影的。”

     “什……”澤村想了半天,才漸漸意識到他嘴裏的“那場比賽”是什麼,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嘴漸漸張大,如果說之前他以為御幸只是道聽途說,那麼現在的情況真的有些危險了。

     “不用那麼擔心,我不會消失的,”似乎看出了澤村心裏在想什麼,御幸笑了笑,“只不過看了照片以後有些好奇,就和當時的經理人聯繫了一下。

     “那只是……”

     “你想告訴我只是長得很像的人嗎?我自己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自己,配球的風格一樣,難道連比賽中的習慣動作都會一模一樣嗎?”御幸突然笑容一斂,“不過看完那場比賽我也終於確認了一件事。”

       他在地毯上走了一圈,在房間的中央停下來:“那並不是‘未來’,我不可能成為那樣的‘未來’。那麼,就是另一個時空吧?”

     “御幸?”澤村並不是特別明白,但略微有些不安,“別再接觸這些了,我怕你會受到什麼影響。”因為幾乎已經被對方猜出了真相,澤村也沒打算再隱瞞下去,直截了當地這麼說了。

     “也是,一想到自己只是個別人的幻影就覺得沒意思。”他雖然在笑,聲音卻徹底冷了下來,如同冰涼的墓碑,澤村的身體一激靈,忽然明白了御幸話中的意思,他突然心中一陣痛,跑上前去抓住御幸的肩膀,但一緊張舌頭就失去了控制。

     “不是這樣!”

     “我並沒有怪你,”他平靜地看著澤村心急火燎的表情,“有目標沒什麼不好,你大可以繼續把我當做目標。我只是在對這麼輕易就動搖的自己生氣。”那個吻,那些像宣誓一樣的話語,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像溫柔的刀子一樣切割著他的內心,鮮紅而甜美的血液很久沒有這樣快速地流動過了,但如今,那些血紅的火焰再次沉寂了下去。

     “不是這樣的!”小投手咬著下嘴唇,想說的話讓胸口脹痛了起來,像一顆種子無法從石頭裏發芽。沉默如同正在沉入深海的石頭,縈繞在四周的是虛無的泡沫,包裹著五彩斑斕的謊言。

     “我想要追尋的只是這個世界的你而已!”真正的想法往往在無法思考的時候才會脫口而出。

       話才剛出口,他就覺得手腕一痛,視線翻轉了過來,他輕呼了一聲,感覺到自己摔在了柔軟的床上,但並不舒服,手腳都被十分有技巧性地壓住了。御幸慢慢地調整著呼吸,不讓自己顯得更加疲憊。

     “既然你這麼不肯面對自己,不如告訴你一個真相吧,你去醫院那天我在你身上放了竊聽器。我說的話和做過的事都不過是為了背後的利用價值,即使這樣你也要說這種話,不覺得自欺欺人嗎?”他把澤村壓在床上,壓低了聲線在他耳邊一字一頓地說道,帶著不知道是嘲笑誰的語氣。澤村的手腕和腳腕都被他壓得生疼,渾身一陣一陣地發冷,他把頭瞥向一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就好像被捕獸夾困住的動物。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其他原因,淚水在眼眶邊緣不斷地打著轉,他死命地睜大眼睛,才沒讓它們就這麼流出來。

       榮純君,可以再多相信自己一點。

       混亂的大腦中再次浮現出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揮之不去的話語,就像一個神秘的提示,他咬著牙齒重新振作起來,終於可以毫不示弱地回瞪那個罪魁禍首了。眼淚沒有來得及忍住,他也不再理會:“那完全是因為你這個混蛋沒有朋友找不到合適的人才讓我去的吧,難道不是你信任我的表現嗎?”

       御幸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澤村覺得手臂一松,一直被無形的繩子紮緊的胸口頓時被語言炸開了口子:“自欺欺人的人明明是你!”

     “第一天見面的時候不就保護了我嗎!不是第一天訓練的時候就提醒我要注意訓練量嗎!也說過比賽的時候給了我絕對的信任!還特地跑來看我的比賽,即使自己難過也還跟我說要保護肩膀,可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事,可別說你忘記了!如果你自己覺得你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或者我對你來說毫無意義,那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這些啊!”心中潛伏的猶豫被無名的火焰暫時埋了起來,他乾脆豁出去似的繼續說。

     “御幸一也是個溫柔的人,這一點我比你還要清楚!你以後也給我好好記著!”眼淚還是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聲音也開始嘶啞,他卻不想停下來,“曾經有人告訴了我另一個世界的存在,讓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是註定要來和你相遇的!”

       說完話他幾乎已經泣不成聲了,有些自暴自棄地用雙手不停地抹去自己的淚水,但今天的淚腺似乎特別不聽使喚,臉上溫暖的液體怎麼擦也擦不幹。身上的壓力一下子小了,他坐了起來,但不敢抬頭去看御幸,只用餘光看到他站在他面前,一步都沒有走動。過了很久,他哭泣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他甚至覺得困,也許是哭累了,他靠在床沿上,想就這麼滑下去。一直沒有動靜的人再次靠近了他,去掰他遮著臉的兩只手臂,相互僵持了一會兒,澤村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小孩子鬧彆扭一樣的遊戲,把臉露出來,正視著他。

       當兩雙眼睛對視的時候,澤村呆了一下,那雙一直以來都深不可測的眼睛裏浸染上了某種複雜的自嘲和些許的傷感,那是自從他們相遇以來,他從沒見過神情,就好像從深寒的池底浮上來了一片雕刻精美的冰。

     “我不知道……”澤村過了幾秒鐘才意識到這句話是為了回應他要求的“解釋”。御幸說完了這句話,就轉身進了浴室,不一會兒從裏面走出來,遞給澤村一條濕毛巾,自己把身體陷進了一邊的椅子裏,默不作聲。

     “你在想什麼?”澤村一邊接過毛巾一邊悶聲問道,因為哭過的緣故,他說話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我在想,在黑暗中呆久了,會連自己原本是需要陽光的這一點也忘記了。”他抬頭望著天花板道,如同囈語一般。

       澤村動作一滯,突然十分認真地微笑著說:

     “御幸本身就是光啊。”

       御幸聽了,有些不可思議地轉過頭來望著他,突然就那麼笑了出來,笑得很大聲,幾乎停不下來,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有……有什麼好笑的!”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澤村再次變成了炸毛的小獸,瞪起了金色的眼睛。

     “肚子好疼。”

     “太過分了!”

       也許有些事的確是早已註定好,躲都躲不開。怎麼連我也開始相信命運了呢?


-8-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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