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A/御泽】到另一个你身边去-4-

看了兔子的更新我总觉得我这边画风不太对是怎么回事……

总是把nice ball写成nice bo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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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artner

       御幸的到來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水花,接下去的幾天,澤村很快就變得沒有太多時間去想其他事情,訓練量每天都在增加,形式千奇百怪,有時候如果不是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議,他會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是訓練了一天而是玩了一天。他喜歡這樣的日子,和隊友們打成一片,休息的時候擠作一團互相調侃,為了同一個目標拼搏,除了每天必須應付媒體採訪以外,其餘的一切幾乎完美。

       當然,也有一件令人在意的事情,他聽說其餘的人並沒有在新人見面會上見過御幸。

     “誒?你在那個酒店見到御幸前輩?”說這句話的時候,木津正用力把一桶換洗衣服塞進洗衣機裏,他是新人中唯一的遊擊手,高中時的隊伍曾經打進過甲子園,一直吹噓自己酒量很好,但其實因為還沒有成年被禁止飲酒。

     “你們在現場沒有看到他?”澤村有些驚訝地反問。

     “嗯,”木津扭過頭來皺了皺眉,“雖然並沒有規定一軍的選手不能去新人見面會,但也很少有人真的會去。”

     “這樣……”澤村抬起兩只手指摸了摸下巴。

     “你和他說話了?”

     “啊?沒……沒有,”澤村匆匆搖了搖頭,“也許是我看錯了。”毫無理由,他下意識地選擇了隱瞞,對方只是有些疑惑地盯了他一會兒,也沒深究。

       日子還是照樣過,很快就到了一月底,某天訓練結束之前,七個人最後沿著訓練場地跑步,跑在澤村前面的雨宮突然放慢了腳步,落到了他身邊,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對他說:“今年的春訓,是一軍二軍一起的。”

       澤村愣了一下,少年突然捂住嘴巴笑了一聲:“終於可以讓御幸前輩接球了呢,澤村前輩。”

     “哈?”他張了張嘴,回味了一下少年的口氣之後,立刻像只被激怒的小獸一樣追著早就開始笑著加速的隊友跑了起來。自從第一天以後,全隊包括幾個教練在內都默認了雨宮和澤村是因為憧憬天才捕手御幸一也而來G球團的,不過雨宮和御幸是校友關係,而且憧憬之情溢於言表,更像是後輩尊敬前輩的關係,跟提起這件事就鬧起彆扭的澤村相比,實在是缺少調侃的價值。

     “哈哈哈……哈……”跑在前面的雨宮斷斷續續地笑著往後喊,“難道澤村前輩不期待嗎?”

       捫心自問當然是有點期待的,不過就算是為了爭口氣也沒法承認!澤村舉著捏起的拳頭追在隊友的身後,遠處是快要掉到大廈頂端的太陽,訓練場地一片橙黃,一群年輕人從原先腳步整齊地跑圈變成了追逐戰,像一顆顆在金色的大地上翻滾的種子。跑到第三圈的時候,最初的目標又被遺忘了,澤村抬起頭,感覺到風從前額吹過的觸感,只覺得十分舒心,因為被捉弄而忘記的對於春訓的期待,終於緩緩浮現了上來。

       很久以前,澤村曾經聽御幸說過,球團春訓對於春訓地點來說是絕佳的賺錢時機,不過當他真的面對車身上寫著巨大歡迎詞的電車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超出想像。春訓的地點在宮崎縣綜合運動公園,從第一天開始就有來自全國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球迷為了見自己支持的選手一面,長途跋涉來到宮崎市。訓練場地的週邊也可以看到許多販售球團相關商品的攤位和商店,雨宮有些興奮地指著一件27號球衣對澤村說“那是御幸前輩的球衣”,下一刻就挨了站在他身後的水島一記手刀。

     “你是來訓練的,別像個追星族一樣,”水島一邊笑罵著把他拖走,一邊回頭對澤村說,“澤村你可以訓練結束的時候去買一件。”

     “誰會去!”澤村的眼角又吊了起來,剛要抱著一副想上去咬人的表情沖上去,就見御幸提著自己的包從另一輛車上下來,沖著他們打了個招呼。跟著他一起下來的是澤村曾經見過的高大黑人Tomas,御幸轉身對他說了些什麼,他點了點頭伸出兩只手指在面前一劃,算是打招呼,率先向場地中心走去。也許是因為被他過於魁偉的身材遮擋,澤村這才意識到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看起來很瘦的男人,年齡似乎已經不小,面容陰鬱,像是很久沒有睡好,他連看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匆匆從他們眼前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御幸走上一步,依舊帶著那種澤村在報紙上常常看到的表情,就好像隔著一層不透光的紙板,連最表面的情緒也無法準確猜透,於是他忍不住像個探索者一樣往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裏搜尋,卻依然毫無所獲。

     “好久不見,你不會已經忘記和我約好的事了吧。”不知不覺就沒用敬語,說出口之後他才慌亂地顫了一下嘴唇,不過話是沒法再收回來了,旁邊的雨宮用手肘輕輕戳了他一下,那意思大概是提醒他道歉,看御幸的表情倒是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

       也是啊,上次連“我絕對不會讓你打中”的挑釁宣言都說過了,現在這點實在是不算什麼。澤村在心裏扮了個鬼臉,手腕突然一熱,他條件反射似的想要避開,卻一時沒有掙脫,對方的手掌包裹住了他的整個手腕,然後往上一滑,粗糙的觸感從手臂的部分延伸到手背,接著,五指的縫隙被一一撐開,再進一步就像十指相扣,他毫無理由地屏住了呼吸,而肇事者只是一副十分認真地樣子,就在這裏停止了動作,仔細地看了看他的手指尖,敏感的指尖感覺到微弱的氣息,澤村覺得有些熱。

     “看來你有個十分負責的教練。”御幸放開了那只手,揚了揚嘴角。

     “而且還是個很厲害的人。”他把手收回來的時候愣了一下,補充了一句,仿佛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口吻莫名其妙地摻雜了些對抗的意思。

     “我開始有點好奇了。”

     “你是見不到他的。”

     “還是個神秘人物?”御幸閉上一只眼睛對他笑道,“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成果吧,新人❤”他沒有只對著澤村說,而是明顯把這句話也拋給了在邊上站著的雨宮,投手都是單純的生物,不過一句話,就能激起鬥志,而他深諳此道。

       訓練正式開始的時候,鑽石場四周的看臺上已經有不少觀光者在拍照了,聽說為了提高球迷服務的品質,球隊會邀請球迷進場和選手們做近距離接觸,訓練結束的時候,很多選手會被各自的崇拜者圍著求簽名,不過對於這一切澤村並沒有多少實感,廣闊的綠色夾帶著土壤的味道讓他急切地想要站上投手丘。

       御幸就站在他面前,這一次他把捕手的裝備全數穿好,抬手調整了幾下護目鏡的位置,側身看著他,他很不甘心地承認這個人穿成這樣很有氣勢。

      “眼睛都要冒出光來了。”

     “什……”毫無自覺的投手眨眨眼睛,那副“我想投球”的氣場還是怎麼也掩飾不了。

     “那麼,先來熱個身吧。”

       第一球,四縫線速球。也是上一次澤村對御幸投出的第一球,最後被打成了全壘打,那條提醒他調整握法的短信,現在還躺在他的手機裏。

     “啪——”

       球穩穩地飛進了好球帶,他看到御幸的臉色變了一下,隨即把球拋回給他:“nice ball!”這個辭彙,他聽同一個聲線說過很多次,卻突然覺得無比懷念,甚至覺得鼻子一酸,他晃了晃腦袋把湧上胸口的情緒關了回去。

       十球之後,澤村更加直觀地意識到御幸作為一個捕手的認真程度,他事先完全沒有問過他會用多少種球,但是他所發出的指示卻涵蓋了他所有的球種,就好像他已經在腦中準備了一本筆記本,而關於澤村榮純這個新人投手的資料已經在上面寫得明明白白。

     “太用力了。”第十五球偏離了好球帶,御幸向前挪了一步,接住了那個從地上彈起來的壞球。

     “今天的任務可是100球,”他站起來,掀起護面,“澤村,你記住,從春訓開始,訓練量只會越來越多,不要為了追求球速急功近利,這樣只會讓你容易受傷。和天賦秉異的速球派比球速註定是無用功,這些應該已經有人教過你了吧?”

       澤村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的確有人和他說過相似的話,以某種標準來說還是同一個人,連表情都有些相似,總是掛著笑的臉嚴肅起來的時候總是帶著威懾力,讓人忍不住想去順著他的思路走。

     “是,我會注意的。我能不斷地投過去嗎?”他低聲答道,沒有意識到連自己的口氣都變得嚴肅起來。

     “不行,一會兒去對著網投球。”

     “哈?”出乎意料的展開,投手毫不掩飾地發出了一聲失望的歎息,隨即被捕手毫不留情地忽視了。澤村對著那個走遠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不遠處傳來一聲突兀的咆哮,即使是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下,也無法令人忽視。

       兩人一起轉過身,正看到那個表情陰鬱的捕手正從本壘走向投手丘:“你這樣的控球還配得上一指嗎?”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摘下手套,重重地甩在雨宮的胸口,少年向後退了一步,低著頭不停地道歉。

     “像你這種空有天賦的家伙,會被淘汰也是早晚的事!”完全沒有理會周圍的尷尬,捕手繼續大聲呵斥著,澤村猶豫了一下往御幸的方向看了一眼,卻發現他正用一種稍顯無奈的表情看著那個正在大發雷霆的捕手。

     “泉前輩。”當捕手再次舉起手套的時候,御幸走上去,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呵!”仿佛被針刺一般,捕手十分嚴重地顫抖了一下,短促地倒吸了一口氣,伸手重重地拍掉了肩膀上那只手,御幸倒像是早就知道會得到這樣的反應,並沒有絲毫驚訝。

     “他的控球還是不錯的,只是發揮並不穩定,今天是第一天,緊張也是免不了的,”他用平緩的口氣說完了解圍的話,突然話鋒一轉道,“你可是捕手啊。”

       姓泉的捕手再次震了一下,如同被突然開啟開關的電路,又被突然切斷了電源,他垂下肩膀飛快地喃喃自語了幾秒,才抬起頭來注視著雨宮,表情恢復了平靜:“就投到你狀態最好為止吧。”

     “是!”見前輩不再計較,雨宮立刻就恢復了笑容,這也算是他的天賦了。

       邊上的其他人似乎已經對此司空見慣,很快就收回了眼光,幾個新人明顯沒有這麼淡定,澤村往四周看了看,正好對上了正在打擊的水島的眼睛,水島對他擠了擠眉毛,指了指他身後,他一轉頭,差點和迎面而來的Tomas撞上。

     “他們兩個倒是很適合做投捕。”黑人選手順勢拉了一把差點向後倒去的澤村,一邊自言自語道。

     “是這樣嗎?那位前輩的脾氣……是不是不太好?”可能是覺得有些失禮,後半句澤村硬生生把陳述句扭成了問句。

     “哈哈哈,不用緊張,他的確脾氣不太好,”他揮了揮手說,“不過以前並不是這樣,捕手嘛,都是很冷靜的人。”

     “那為什麼……”

     “也許是某種神經性的疾病吧。”

     “誒?”

     “我進來之前,他也是個長期佔領先發名單的風雲人物,雖然很多人說他天賦不夠,不過是個非常努力的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時候會出現無法控制身體和情緒的情況,不過我沒見過他在比賽場上發作過。”Tomas雙手交叉放在胸口用口音很重的日語向他說明,說到這裏,他輕輕歎出一口氣。

     “不過,他離下放二軍的日子也不遠了吧。”他轉過身打算離開,正對上澤村略顯陰鬱的表情,他表情一滯,隨即聳了聳肩笑了出來。

     “你在為他難過?職棒是很殘酷的,說不定哪天你就不得不從投手丘上被趕下來……”

     “Tomas,”對話被回到澤村身邊的御幸打斷了,“不要第一天就向新人灌輸負能量,這是規矩,嗯?”他攬住澤村的肩膀,歪了歪腦袋。

     “Ok,我閉嘴,你對自己看上的投手保護欲總是那麼強嗎?”Tomas做舉手投降狀。

     “你這不是很清楚嗎?”

       澤村有些跟不上節奏,被他帶著往左邊移動了幾步,突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他在一片關於夢境的記憶裏挑出關於那個場景的碎片,那兩張年輕青澀的臉在碎片當中模糊不清。

     “繼續吧。”等Tomas走遠了,御幸才放開了他,用戴著手套的那只手在他胸口拍了一下道。澤村伸手摸了摸胸口,然後用拳頭敲了敲同樣的地方,應聲點了點頭。那個人曾經跟他說過緣分總是充滿了各種偶然性,但是卻蘊含著某種稱為“命運”的必然,現在他覺得自己稍微能夠理解了,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忍不住想去試著瞭解眼前這個站在屏障後面的人。

       第一天訓練完全結束以後,御幸接到了一個的電話,話筒裏傳來輕微的汽車喇叭聲,很顯然打電話的人正在公路上,但是他卻把聲音壓得很低。

     “喂。”

     “喂,御幸?”

     “是我。”

     “找到藥的來源了。”

     “又欠你一次。”

     “要開始了?”

     “不久。”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投得怎麼樣?”

     “你說澤村嗎?”御幸頓了一下,揚起頭來笑著回答,“我很欣賞他,無論是球還是人。”

     “被你欣賞的人總覺得有點可憐。”

     “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嘟——”

       電話被掛掉了,御幸抬起頭,看到澤村一只腳已經踏上了大巴,正回頭用一種探尋的目光看著他。

     “好奇心太強可不是好事啊。”他喃喃自語。

-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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