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A/御泽】到另一个你身边去 -7-（上）
抱歉，出了点意外，本来昨天就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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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dream
紅白戰結束的第二天晚上，澤村聽一軍的前輩說，御幸昨天一路上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臉上像蓋了一層烏雲，回到賓館的時候天下起了小雨，“我一直覺得他很厲害，沒想到還會招雨啊，啊哈哈”，前輩用手肘按著他的肩說道，澤村卻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把這個話題放過去。
“前輩，記者問這種事很常見嗎，關於球團上層之類的事情？”
“嘖！”前輩咂了咂嘴，“不要亂想，雖然那些拿筆吃飯的家伙最喜歡八卦了，不過如果要報導醜聞的話，連個影子都沒有的新聞也只會被嘲笑吧。”
“可是御幸……御幸前輩那麼生氣。”
“因為他也算是這個隊裏少見的會顧全大局的人。”那個名為泉的捕手每次都像是憑空出現，說他沒有存在感吧，澤村對他那張陰鬱的臉實在是印象深刻，但每次又不會意識到他就在附近了。他站在樓梯拐角停了一下，口氣中有淡淡的諷刺，一邊的嘴角帶著病態的笑容，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憔悴讓他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要老許多。
“泉前輩……”
“上層的醜聞可是很容易影響到球團的名譽的，如果還牽扯到監督、教練甚至選手的話，會流失的可不僅僅的名聲，”他一步一步地走上臺階一字一頓地說，“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這麼做也算是對球團表忠心啊，到時候再表現出一副被蒙蔽者的樣子，對內是維護球團名譽的好選手，對外是相信球隊卻被個別領導者欺騙的被害人，多好的劇本。”他在澤村面前停了下來，輕輕地拍了三下手掌。
澤村瞪著眼睛和他對視了片刻，從有些打顫的兩排牙齒中間擠出幾個字：“御幸不會是那種人的。”
“你又知道什麼？”他的語調徒然降低，這幾個字以飛快的速度說出來，像是一串詛咒，陰沉的臉上似乎從來不曾出現過笑意。他從澤村身邊迅速走了過去，仿佛要逃離什麼似的。
“嚇——”等泉走遠了，身邊的前輩發出一聲誇張的驚歎，拍了拍澤村的肩，“少年你真是太有勇氣了，嗯！”澤村哭笑不得地看著大塊頭的前輩對他豎起拇指。
“那個人如果一激動就容易這樣，還有這樣。”他說著用四肢做出很誇張的扭曲動作。
“其實我還挺佩服他的，”他壓低聲音對澤村說，“我聽說他有自己注射鎮靜劑，這種狀態還能在一軍生存下來也是因為平均戰績還算過得去，不過和以前比就差遠了。”
“以前？”
“嗯，以前是很厲害的捕手，人緣也很好。我和御幸是同一期進來的，那時候他已經從先發名單退下來了，御幸很尊敬他，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同為捕手的競爭心理，還是因為那時候他的性情已經大變，總之這兩個人沒能好好相處。”
“不過對方是御幸也不是不能理解。”前輩這麼說著撓了撓後腦勺，哈哈一笑結束了這場短暫的八卦。澤村眨了眨眼睛，有些想問他，為什麼那麼說，但前輩已經向他招了招手，往樓梯下麵走去。他並不是沒有感覺到，爺爺一直說他雖然是個笨蛋但是某些時候意外的敏銳，御幸在這個隊伍中，像一座孤島，他在人群中建立起來的不是橋樑，而是細細的線，只能從這一端聽到他的聲音，卻無法抵達。
拐過兩個彎，泉放慢了腳步，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戰慄，牙齒咯咯作響，平復了一會兒情緒，才緩解了這種因為身體的變化而引起的恐懼感。他拍了拍臉，讓臉上的皮膚放鬆下來，眼角的疼痛漸漸消失，垂下手的時候，他看到御幸站在迎面走廊的交叉口，他低著頭背靠著牆壁，似乎是察覺到他的到來，御幸把眼光向上移動了幾分，但依舊沒有看著他。
“前輩何必和一個新人認真？”
“他還不一定升上一軍，你就算‘護短’也太快了點吧？”他嗤笑了一聲，毫無停頓地從他身邊走過，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感覺到對方的餘光從他身上一閃而過，他又以那種念著咒語一樣的語速低聲道，“我絕不會把名額讓出去的。”
泉的房間在走廊的最深處，顯得十分冷清，他靠在門上從包裏掏鑰匙，掏了兩次才把它從手套裏拽出來，剛要轉身開門的時候，它又從他手中掉了下去，噗的一聲撞在地毯上，那是一種死板的響聲，就好像把屍體扔進挖好的墳墓，他突然覺得心口悶，然後低下頭用兩只手捂住眼睛，讓氣流從閉合的齒縫間流出。
“嘶——”
“泉前輩？”他察覺到有人站在他面前，身體猛烈地震動了一下，才慢慢把手掌放下來，那個這段時間一直和他搭檔的少年帶著擔憂的表情看著他。
“前輩？你沒事吧？”
“我為什麼要說那種話，”他緊抓著自己的手背往後靠了靠，“我為什麼要說那種刻薄的話！”
他咬了咬嘴唇，並不長的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當他覺得那層皮膚就要被割開的時候，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抬起頭，看到雨宮對他舉了個勝利的手勢。
“雨宮？”
“前輩，沒關係的，加油！”他一直以來都表現出的異乎尋常的樂觀，就像是和鎮靜劑有著相同的作用，讓陷入苦悶中的捕手也在不知不覺間恢復了平靜。
躲在陰影裏的人聽了片刻，把手伸進口袋了摸了幾下，才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有碰過煙了，正在愣神，邊上有人遞過來了一支，他看了那人一眼，順手夾在兩根手指中間，拐進自己房間所在的那條走廊。
“人家都拿刀子刺過你了，你為什麼還對他那麼上心？”高大的黑人跟上了他的腳步。
“Tomas，你知道什麼叫兔死狐悲嗎？”御幸看著頭頂昏黃的燈光問道。
“我漢語不太好，不過拿才能比較的話，你和他可不是一類人，你不需要這個吧？”Tomas用食指戳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我可沒有那個自信。”他側身對他狡黠地笑了笑，Tomas一時捉摸不透他眼裏想要表達的意思，想再問些什麼的時候，他已經在自己的房門背後，對他道了聲晚飯時見，頭也不回地把門關上了。
“嘖！”黑人歪了歪嘴，只得伸手去掏自己房間的鑰匙。
門內的人聽了一會兒外面的聲響，輕輕把門反鎖住，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撥通了某個號碼，“嘟”聲只響了一下就被接了起來，顯然那邊的人正在等他。
“喂？”
“嗯。”
“錄音我已經收到了，不過這種程度不能當成證據吧，而且涉及到那個的話會牽扯到其他人的。”
“把最後那段掐掉，”御幸說著露出一種自信的笑容，“我不需要什麼證據，我只需要某些人覺得受到威脅就可以了。”
“呼……你是說這件事本身只要做為障眼法就可以了？”電話那邊的人歎了口氣，“輿論真是愚蠢又可怕的武器。”
“是嗎？”御幸抬起手背來看了看那上面快要消失的傷痕，“我倒是覺得很有趣。”
“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想做個hero還是只是覺得有趣。”對方無力地歎了口氣。
“兩個都不是，”御幸把手按在窗戶上，語氣突然沉了下來，“我只是不想看到‘棒球’被玷污而已。”
兩邊都沉默了一會兒，正當御幸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那邊傳來一種調整過的輕快語氣：“熱身賽，我會過來看哦，好歹那個叫澤村的新人是我認識的人。我看了一下你們今年的春訓地點，熱身賽說不定會遇上小湊前輩，你大概能碰上不少老熟人了……”
“阿邊，你能跟我詳細說說澤村嗎？”話進行到一半，御幸這邊強行扭轉了方向。
“誒？他的資料包括以前比賽的視頻，你都已經有了吧？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我對以前訓練他的教練有點興趣。”
“這個……”渡邊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低呼了一聲，“他有個堂哥一直陪他訓練，雖然他說是青道的校友，不過這麼厲害的人物我卻沒有聽說過挺奇怪的。所以我之後去查過校友錄，但是按照年齡沒有找到相似的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外表變化過大的原因。不過和你長得很像？”
“和我？”
“對，連打比賽的風格也很像。御幸？怎麼了……”感覺到對面異乎尋常的沉默，渡邊停了下來。
“沒什麼，”明知道對方看不見，御幸還是搖了搖頭，“有點好奇而已，不知道有沒有當時的照片。”
“有，不過估計不清楚，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回學校幫你找一下。”對方答應得乾脆俐落，也許尋找資訊已經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不，特地就不用了。”他下意識地拒絕了。
“真的？”
“真的。”
御幸一也並不是那麼相信偶然和巧合的人，選秀會後，他曾經查看了每個新人的資料，甚至花了很多時間去看每個人的比賽錄影，而關於澤村這個投手可以找到的比賽錄影他都看了，從最早期的比賽開始，他進步的方式，和御幸一開始腦內模擬的完全一樣，這就是他對此感興趣的原因。
當然，對於去掉了“投手”頭銜的澤村榮純，他也有著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想法。看起來永遠充滿活力的投手，和前輩們打成一片，總是吵吵嚷嚷，但是看得出來十分努力，說著是為了他才進入這個球團，卻又總是不像把他當做前輩的樣子。還有……還有什麼？
澤村，你相信心靈感應嗎？
因為他只是呆了呆沒有問下去，所以御幸也就順其自然地沒有說出來，那天晚上，他正在想著對策的時候，腦袋裏莫名其妙地出現了澤村的名字，然後他抬起頭，看到虛幻的光暈下站著明明困得要一頭栽倒在床上卻不得不跑出來的澤村，眯著的眼睛透出一絲金色的光，像一片霓虹當中的白熾燈。
我只是想要和你一起打棒球而已。
腦袋裏突然一陣刺痛，御幸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死命地按住了太陽穴，那兒沉重地跳動了兩下，那個突然闖入腦中的聲音不甘心地消失了。他乾脆去洗手間沖了個澡，抬起頭讓冰涼的水從額頭一直貫穿到腳底，直到疼痛麻木了，他才關掉了水龍頭。他有一種奇怪的預感，昨天那個紛亂的夢不會就此結束，而他的確沒有猜錯。
-7-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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