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泽】シノナイチンゲール
结果还是晚了,我感觉我从来没有卡文卡成这样过。
生日快乐 @笑って泣く
因为寿星点名要刀,所以不甜,但是也不算特别刀吧……有点抽象,但是不太想解释(你
祝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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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小姐,你……喜欢雨天吗?”
年轻的女性一愣,把亮黄色雨伞的边缘往上抬了几分,想看清隔着雨帘站在她前面的男人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和刚才一样,唇线的弧度没有变,眼尾的撑开的角度也没有变,仿佛封锁着灵魂的蜡像,凝望着二楼那扇似乎永远也不会打开的窗户。
大雨侵蚀了他双腿所占据的狭窄范围,握着伞柄的手指关节被雨水冲刷得发白,镜片上覆盖着一层水珠,时不时因为太过饱满而滴落,滴落在包裹着他的、难以捉摸的黑色当中。
“我并不喜欢,做一切事情都会变得很麻烦……”忽而雷声轰鸣,光在灰暗的色彩中一闪即逝,话语中止,她看到面前的人第一次把眼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接着,他微微笑了笑。
一瞬间,苍月若菜分不清自己是感到害怕还是难过,她往后退了一步,觉得在那里有什么巨大而又沉重到让人想逃避的东西,沉默地膨胀着、挣扎着,即将碎裂成炙热的灰烬,她儿时的玩伴,是想从那无可名状的抽象之物中得到什么?
乌云像悬挂在天空的水泥雕饰,豪雨阻隔人影,配角退场,观众全无,闪电把这座灰色剧院照得一片煞白,雷鸣如道具滚落,不知主演是否会到齐。
趴在书桌前的泽村并不想知道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是谁花费了多少精力去掩盖因为他的消失而产生的异样。“世间”就像一台齿轮多到让密集恐惧症患者恶心的机器,齿轮们自以为只要有一个零件出现问题“世间”就会报废,于是他们制定规则,建立联系,创造体面的谎言,给彼此套上量身定做的束缚衣,但那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的错觉,即使这台机器变成了破铜烂铁,剩下的部分也会继续运作。
——为什么非要把掉落的齿轮装回去。
泽村当然不会花费太多脑细胞在思考人生上,只是当御幸拎着食物迈入他暂时安身的出租屋时,收音机里有个辨不出性别的人正在演讲,而他则在不经意间发表了一句没头没尾的感想。他当时正坐在墙角发呆,背靠着褪色的墙壁,双手垂在两边,低头看着没有铺瓷砖的水泥地面,准确的说,他什么都没在看,他只是睁着眼睛,大脑却没有在控制视力。
“泽村。”一个面包被递到他面前,泽村没有接,御幸等了一会儿,轻轻“啧”了一声,把食物放回袋子里,拿了一瓶水出来。
“既不想吃东西,也不想睡觉休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跟你做。”泽村说完,抬起头,正对上御幸惊讶的表情,开了盖子的水瓶停在嘴边。接着,他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水,蹲下来吻住了泽村干涩的嘴唇,将清凉的液体输送过去。
“唔咕……”泽村动了动喉咙,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想去汲取更多的水分,但御幸巧妙地回避了他索取的动作,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是说要和我做吗?我看你现在连叫都叫不动。”他抱着双臂微微侧过身,泽村想撑着地面站起来,但第一次尝试没有成功,御幸就伸出右手给他。
“御幸前辈。”
“嗯?”
“刚刚那句话……好低俗。”泽村一边说着,一边去抓他的右手,却抓了个空。御幸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掌,一俯身抓住了他的肩膀,泽村觉得身体一轻,视线一晃,整个人被御幸抱了起来。
“果然轻了,至少两公斤。”御幸抱着他上下掂了掂,走了几步把他放在床上,泽村倚着靠垫,比刚刚更加不想动弹。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平时都是我准备食材的吗?”御幸坐在床边从塑料袋里寻找适合泽村口味的面包。
“哇,突然很想看御幸前辈怎么买菜,可你每次都不让我陪!”
“就算是我也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形象啊,我可不想被你看到我站在摊位前为了一块猪肉和店主讨价还价。”御幸说后半句的时候,泽村一直在笑,笑着笑着身体又往下滑了一点儿,几乎要平躺在床上。
“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吗?”
“嗯……”泽村故意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像刚刚那样喂我?”
“你今天格外烦人。”
“我没有大喊大叫!”泽村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睁大眼睛,他的眼睛在没有映着太阳的时候更像是色彩纯净的琥珀。
“比那更烦人。”虽然说着烦人,御幸还是拆开手里的面包,耐心地用牙齿分割食物,一小块一小块地送到他嘴边,整整两天没好好吃饭的泽村终于张开嘴接受了食物。
“唔唔……嗯……”等泽村把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去之后,御幸低头吻了他,泽村稍稍吃了一惊,配合着缠上了他的舌头,一直垂在两边的双手也顺势向上抱住了他的脖子。
“前辈比刚刚的面包都甜。”分开之后,泽村喘着气说。
“你也学会说甜言蜜语了?”
“不要小看阅少女漫画无数的泽村荣纯选手啊!”
“哈哈哈,说得也是,那泽村荣纯选手是不是该睡觉了?”御幸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问道,摸了摸泽村的额头,他的眼睛周围还有黑眼圈。他从东京跑回长野,和家里人坦白,然后在外面呆了一天,莫名其妙发起烧来,说着胡话给御幸打了电话,被找到的时候倒是完全好了,泽村说这是思念成疾。
“睡前故事呢?”
“这难道是惯例?”
“正是如此!”泽村在床上调整好姿势,期待似的用余光看了一眼御幸,御幸只好从旁边的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出来,金色的封面上用细长的字体写着《夜莺与玫瑰》,他侧倚在泽村旁边,慢慢地把那个故事念给他听。
故事的最后,年轻人将夜莺用生命染红的玫瑰扔到了地上,御幸低头看了看泽村的脸,泽村就像他猜想的那样咬着嘴唇一脸难过,于是他把书合上,侧躺下去握住泽村的手,泽村鼓着腮帮子轻轻说了句“主人公真过分”。
“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夜莺也不是为了主人公才那么做的,你看,怎么看都是为了‘爱’本身吧?玫瑰是个重要的象征,只要玫瑰知道不就行了?”看书也会优先选择棒球相关的自己居然在正儿八经地描述读后感,连御幸自己都觉得新奇。
“哦哦!御幸一也退役以后要作为评论家出道吗?”
“你这么有精神不如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监督派人来把你打包带回去?”
“不!请务必继续说!”泽村双手合十拜托道,声音依旧比平时少了些活力,刚刚吃下去的东西还没有完全转化为营养。
“呼……没了。”御幸叹了口气,屋子里没开灯,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这里地处偏僻,如果不用眼睛去确认,恐怕会以为房间之外的世界消失了。
“不应该有几百字读后感吗?”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怕人听见似的。
“你看完漫画会写读后感?”
“会啊,我还会寄给作者……不要笑。”泽村听到御幸压抑着的笑声,不满地说。
“非要说的话……”泽村感觉到御幸的脑袋凑了过来,“以前我喜欢把你比作花,那‘夜莺’不是很适合我?”
——玫瑰应该被很多人所爱,而可以让它盛开的夜莺却是唯一的。
放在床头柜上的机械时钟走了好一会儿,御幸感觉到泽村翻了个身,抱住了他,姿势有点难受,但比起这个,泽村忍耐着不让他听到的抽泣声才更让他难受,如果世间这台机器真的会因为少了他们两个齿轮就坏掉,真希望它就这样成为废墟。
“没想到,让家人难过,让队友担心,对我来说是那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泽村,回去吧,”完全暗下来的房间里,御幸的声音消融于尘埃,“大家都在等你。”
“御幸前辈也会说‘大家’啊。”
“你和我不一样,那‘一切’对你来说都很重要。”
长野从那天开始整整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仿佛是谁要用厚重的雨帘隔绝日常的到来一般,如今也压迫着御幸紧攥在手里的伞顶。泽村从那个小小的盒子里回到家中的第七日,他在外面站了一个下午,视线模糊,手臂麻木。
“青梅竹马小姐,你……喜欢雨天吗?”面对那位突然来到他面前的娇小女性的问话,他反问了一句。
“我并不喜欢,做一切事情都会变得很麻烦。”雷声似乎吓到了她,她往后退了一步,但并没有转身就走。
“泽村说他喜欢,因为雨天的时候,就算走在人群里,伞下的空间也独一无二。”
“他以前不会那么说,只会说衣服淋湿了,不能出去玩之类的。”
“那我还真是罪孽深重。”御幸垂下眼帘,轻轻笑了笑。
“非常感谢您帮我们把他找回来。东京那边要他归队,即使用生病当借口也已经太久了,而家人则希望他不要总是闭口不言,您把他推回了我们身边,今天又为什么在这里呢?”她将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边,雷声如鼓点由远及近,舞台的配乐者藏在乌云后面,窥伺情节发展。
“因为他希望我来,”御幸在时高时低的鼓声中,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希望我把他推到悬崖边上,他希望我逼迫他做出选择,他希望我遵从自己的希望。如果妥协没有用的话,那就只好纵容了,所以……我才在这里。”
“想要抓住您这样的人想必十分辛苦吧?”她咬了咬嘴唇,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啊,大概需要用玫瑰花刺扎进心口才行。”御幸按住了自己的心口,雨下得更大了,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帷幕垂下,下一幕没有她的台词,于是她转身离开了,另一位主角还没有出现。
在夜莺死去之前,会希望玫瑰只为了他盛开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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