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持洋一中心】たくさん夢

欠mochi一篇文,本来是想等生日之类的大日子,但择日不如撞日不是?

粮食向无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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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个自称是他长辈的远亲跟他说过,你还是头发放下来看着比较顺眼,颜色也应该染回去,不然可不像样。

       啰嗦!谁需要人看着顺眼啊?!

       他记得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天很热,他刚刚从外面打架回来,短袖被小刀划破了,手臂上还添了伤,他就借了同伴的外套遮盖,上面花花绿绿,穿上活像个小混混,还很热,不对,是热得要死。蝉声还吵,正午的路上没有人,也没有其他声音,脚下都是水泥地,路边都是水泥围墙,阳光像烤热了的盖子,啪地一下覆在地上,真是热死了。

       他喊完就往家里跑,长辈还在他身后吃力地喊了一句“洋一,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仓持洋一不是不听话,不如说他是太听话了,总是把话记在心里当了真,才总是闹出事情来。这还不算,有时候人家不说,他也会注意到,这好像是一项被动技能,什么时候点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我身边尽是些麻烦的人。”进了青道以后,仓持就不止一次在家里抱怨,也只在家里抱怨。母亲就会温柔地说一句“可是你也离不开他们啊”。

       他当然离不开“他们”,再去找一群笨蛋可不容易。比如说今天一大早那个笨蛋泽村又出去跑步了,也不知道昨天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回来就一直高兴地哼着歌,真让人看不下去。浅田见仓持起床,也跟着起了床,穿衣服的时候一直看他,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所以说就是这种地方很麻烦。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浅田抖了一抖,仓持一直被人说眼神可怕,这可不是他的错,是这个世界的审美观有问题。

     “不不不,没、没事,”浅田拉好领口说,“昨天晚上看到前辈一个人出去了很久,就想问有没有事,啊哈哈哈……一定是我多想了,前辈能有什么事呢?”

     “啊。”

     “诶?”

     “很快就要比赛了,你给我好好跑步去,到时候在台上加油也是需要体力的!”他重重地拍了拍浅田的肩膀,小学弟差点站不稳,连声称是。

       怎么可以告诉后辈呢……这种小事。他抓了抓头发先出了寝室,这两天仓持洋一稍微有一点点情绪不稳,只有一点点,他打赌三年级的所有人在现在这个时期都有类似的情况,但是这是绝对不能跟其他队员说的事。他们只有最后一个夏天了,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背负这最后几个月的重量。

       

       晨练过后就是上课,就算天塌下来或者甲子园的土忽然全部被堆到第二运动场叠成小山他们也得上课。御幸又在上课的时候看记分册了,仓持一直好奇老师看见他了没,不过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毕竟所有人都觉得他会去职棒,成绩过得去就行,御幸可从来没有不及格过。偶尔仓持也会羡慕这样的队长,但想到队长的脑细胞也并没有少用,也就释然了。

       他也偷偷开了一会儿小差,心里想着那两个笨蛋有没有在好好学习,还是说又睡着了。下课以后他把这种担心告诉了队长,御幸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摇了摇手说:“没事的,他们上节课是语文课。”

     “这你也知道?不愧是队长。”

     “现在夸我也没用,我已经度过身为队长的叛逆期了。”

     “那是啥?”

       没有回答,御幸好像睡着了,仓持回到自己的座位。虽然仓持有时候会忘记,但青道是所文武双全的私立学校,三年级的教室里已经开始隐隐弥漫起应试的氛围,下课了教室里不算很吵,有人在讨论题目,有人在翻书,还有窸窸窣窣的低笑。

       窗都开着,天气很好,风吹进来也很舒服,吹得人迷迷糊糊,把他的头发吹乱了,他转过头挡了一下风整理头发,看到御幸就睡了两分钟,又起来看记分册,他一边觉得队长无可救药,一边自己也看起笔记本。

       对仓持来说,打棒球也是一件出于本能的事,而且很帅,跑得快很帅,二刀流也很帅,男孩子在这个年纪,自然是想让自己显得帅一点的,就算他们自己不好意思承认。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清楚得很,就算只有十几岁,他也能断言,这将是他这辈子最不寻常的一个夏天。

       到了下午,在去训练的路上仓持又听见泽村在向春市抱怨前天晚上自己在他脸上画乌龟的事情,阿园一脸认真地帮泽村说话,降谷在泽村脸上比划,御幸笑得很开心,最后又说了一句“你就放过他吧”。仓持觉得,这才是一天的开始。

       仓持一向不会去想“同伴”这个词的定义,他只知道身边有一群傻瓜,自己也是傻瓜,有两个后辈投手是大傻瓜,成绩常常徘徊在及格边缘。和这群傻瓜在一起非常自在,吃饭的时候吵吵闹闹,比赛的时候轰轰烈烈,吵架的时候超级麻烦,但是大多数时候都不用想太多,连去甲子园好像也变成了说好的事。但哪有什么说好的事,还不得争着抢着去把资格弄回来。

       ——已经是第三年了啊。

     “我觉得你最近看上去有点多愁善感。”仓持坐在草坪上休息,太阳要下山了,他打算过会儿再去一个人练练打击,既然天气那么好,晚上可能会有很多星星。

     “队长主动找人谈心吗?感觉有点恶心。”

     “你这么说我会很为难哦,”御幸站在他旁边把球棒抵在地上,“我可不是来谈心的。”

     “那是什么?”

     “后辈们都说,这个夏天就拜托我们了。”

     “你编的吧?”

     “哈哈哈,是怎么样呢?”队长面对着训练场吹了一会儿风,往前走了几步,似乎要回到训练的队友们中间去。

     “我啊,以前被称为伙伴的家伙背叛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说,也许只是因为不远处队友们的身影不断交错。

     “然后呢?”队长不走了,泽村把轮胎放下朝这边跑过来,春市跟在他后面,降谷从牛棚里走出来,两个一年级的捕手好像在交流感想,前园停止了挥棒往他的方向看,川上在和东条说话……平凡的一天即将结束,也可能只是晚间活动的序曲。

     “我后来听说他们来送我了,追着我的列车跑了很久。”

     “所以?”御幸不置可否,泽村已经跑到了他面前,还是那么吵吵闹闹,好像今天排到御幸陪他练习。

     “我很庆幸没有回头,”仓持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又往上跳了一下,“要是回头的话,说不定会想要原谅他们。”

    “你不想原谅他们。”

    “不想,”仓持转过身,春市终于也追上了泽村,“御幸,你有不甘心的事吗?”

    “我?”御幸笑了一下,“可多得是。”

    “泽村呢?”

    “哈?不甘心的事?”泽村没有弄清楚状况,但听清了题目,他拍了拍胸脯喊道,“当然很多了!对吧?小春!”

     “诶?啊……”春市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害羞地说,“果然……挺多的吧。怎么了,洋哥?”

      这不是都一样吗?

     “只是稍微回忆一下过去。”仓持觉得御幸笑得不怀好意,泽村又问个不停,他只好勉为其难给了泽村一记十字固,转过身拉上路过的白州一起去吃饭。泽村和春市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降谷,去食堂的路途又吵闹了起来,每天如此,每天又不同。天黑得越来越晚,真正的夏天很快就到,有人会向前跑,有人会停下来,仓持不想停下来,他遇见的傻瓜们也不想。

 

       绝不能再留下任何遗憾了。

       十八岁的仓持洋一,在高三的最后一个夏天,迎着即将升温的风决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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