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A/御泽】灰森林

脑洞太多先让我把这篇写了,从题目到内容都很沉闷的文。最初的灵感来自于毛星的一张图,不过发散太多已经不好意思说是配文了w

就是这张:https://hairstarfish.lofter.com/post/16fb0d_19a7ed2

之前逛论坛的时候看到一些讨论,突然也想表现一下耽美的禁忌感,不过似乎不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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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约在银座四丁目的一家西式咖啡店见面,外面正下着沉重的雨,东京最繁华的步行街此时像一块颜色灰暗的海绵,吸饱了沾满水泥味道的雨水,拥挤的雨伞将空虚的脚步声分隔在各自允许的空间之内,人群如同一座座孤岛,默不作声地漂浮着移动。

       御幸点了第三杯咖啡,这一次他没有放糖,银色的金属调羹在杯壁上敲出零星的声音,他心不在焉地托腮看着布满雨点的玻璃,玻璃上的广告词已经被他读了十遍以上,泽村还没有来。

       视线里的阴影又浓重了几分,暖色调的木质纹路把外面暗淡潮湿的景色框入一幅画中,御幸抬着头,看着画的边缘不断往下滑落的雨珠,感觉时间在渐渐凝固。

    “啪!”一抹鲜亮的黄色突然染上了灰色的画面,他下意识地向后一退,就看到泽村那张藏在雨衣后面的笑脸冒了出来,蓬松的头发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窗面很快就一片模糊,他用手套胡乱地擦了擦,喘着气敲了几下玻璃,看嘴形,是在喊御幸的名字。

       御幸有些哭笑不得地作势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窗外的人就像是真的被弹到了似瞪起了眼睛,御幸干脆把头凑过去,隔着玻璃吻了他动个不停的嘴唇。看着泽村露出吓了一大跳的表情往后连蹦了两步,他忍不住捂着嘴无声地笑起来。

    “御幸一也!”泽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店里,因为不敢喊得太大声,他憋得满脸通红。

    “怎么了?”御幸微笑着扶了扶眼镜。

    “你能不能别在外面做这种事!”泽村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往这边看,才把手按在桌子上压低声音说。

    “这种事就是要在外面做才有意义啊。”御幸伸出手按住了泽村的手背,理所当然地说道。

    “放心吧,这种天气,就算首相脱光了在步行街上跳舞,也没有人顾得上看的。”外面的雨的确显得粘稠而沉闷,但泽村还是觉得首相裸奔就算在台风天也是可以上头条的,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和御幸打嘴仗,反正到最后,也会变成对方的诡辩演出。

    “等很久了吗?”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御幸回头叫来了服务员,给泽村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一个月两个月都等过来了,半个小时算什么。”御幸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泽村在座位上挪来挪去寻找舒服的姿势,见他前面的头发湿了一块,就伸手到口袋里拿纸巾。

    “我居然迟到了半小时!”泽村有些愧疚地皱了皱眉头,“早知道路上那么堵就该早半小时出门……啊。”他突然停下抱怨,看着御幸的手愣了一下,御幸低下头,看到一支烟从他的指缝间掉了下去,应该是刚刚从口袋里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的。

       泽村盯着御幸看了一会儿,雨声没来由的清晰了起来,隔着外面坚硬的水泥一直渗透进两人之间。片刻之后,御幸垂下了眼帘。

    “别人硬塞给我的。”他平静地说,把烟收了回去。

    “球队,还好吗?我看到你最近又不在一军名单里了。”等御幸重新把头抬起来,泽村也终于坐定了,他把一只手掌放在另外一只的上面,用食指敲着手背。

    “嗯,最近状态不太好。”

    “不是受伤?”

    “不是。”

       泽村看着他毫无破绽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毛病你真是一辈子都改不掉。”

    “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御幸眯着眼睛搅拌着自己的咖啡。

    “那当然!”泽村作昂首挺胸状,御幸没忍住自己的笑,桌子上的花瓶随之晃了两下,他连忙去扶,泽村也正好伸出手来,结果两只手在瓶颈上触碰在了一起,雨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互相对视了一会儿,他们需要做点什么,却又没办法做些什么。卡布奇诺被端了上来,泽村趁机重新拉开距离,紧绷的嘴角也放松下来,他开始专心地观察起细小的白烟从奶泡上萦绕上升。

    “跟家里说了吗?”仿佛是为了把恼人的雨驱散,御幸开口问道。

    “没,反正最近催得不太急,”泽村抓了抓后脑勺笑了笑,“而且最近爷爷身体不太好,再等等吧。你那边呢?”

       御幸不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微微侧过脸露出耳朵旁边一条浅浅的血痕,然后制止了想马上站起来的泽村,有些神秘地把手掌放在嘴边轻声道:“我现在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中。”

    “你不是不住家里的吗?”看他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泽村突然涌上来的话也没再说出口,只是把脸撇向一边,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

    “我在外面租了新的房子,本来是想直接买下来的,但是想想以后变数还多就算了,一会儿我告诉你我的新号码。”

    “手机也换了?”

    “嗯,先把联系断一阵子吧。他们大概也需要冷静一下。”

       平平淡淡的语气聊着似乎司空见惯的话题,某些痛苦不堪的过程被有预谋地掠过,虽然彼此都心知肚明。空气流动的速度就像外面大街上那些蠕动的伞群,他们坐在一根缓慢燃烧着的木柴上,安静而耐心地等待着突然断裂的那一刻。

       又过了很久,外面打了个雷,朝外的窗框上已经积了不少雨水,不用听也可以想象到雨水机械式坠落的声音,乌云压得更低了,御幸低头看着咖啡杯中的涟漪,用调羹敲了敲杯壁,试探似的轻声问道:“今天……不回去了吧?”

    “嗯。”咖啡渐渐冷了下来,泽村没怎么犹豫,点头应了一声。

       他们聊了新闻、棒球和不久之后的交流赛,说着自己的事,问着对方的事,手指不安地在桌子上挪动,指尖碰到的瞬间又像触了电似的分开。后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将手伸到桌子下面,靠着膝盖边上冰冷的瓷砖,紧紧地握在一起。

       轻微的触碰无法作为安抚,反而像导火线一样,让难耐的欲望朝着心脏的深处蔓延。他们没有在外面吃晚饭,离开了被雨帘困住的盒子,就直接去了预订好的宾馆,关上门的一瞬间,他们终于安心地拥抱了。他们用双手急切地探索着彼此的身体,把如乌云一样沉重的伪装扯落在地,互相磕磕绊绊地摔倒在床上,急促地喘着气把皮肤表面冰冷的水汽驱散。

    “不洗澡没关系吗?”

    “不吃饭没关系吗?”

       前一句是泽村说的,后一句是御幸说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把鼻尖靠在一起,轻声笑了一会儿。在明天结束之前,他们还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在那之后即使要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也无法阻止此时此刻的任性,语言在身体本能面前显得没有意义。

       他们面对面坐着,泽村紧紧地环着御幸的脖子,他感觉到某种带着不安的快乐从小腹一直冲向了头顶,他颤抖起来,嘴唇微微开合着,喘息着,抬起头任由御幸在他的脖子边缘留下温热的吻痕。他觉得自己的腰失去了控制,这个身体不再属于他了,是属于御幸的,而御幸又是属于他的,他们在相互剥夺着对方的身心,直到达到平衡,无法再分开。他发现自己沉入了一片红色的海洋当中,热烈的、疯狂的、残酷的、无法逃脱的红色,他不想就这样被吞噬,但天空的蓝色冰冷地拒绝他求救,脚下的深渊反而向他的心传递着欢愉。

       只有去那里才能幸福。

    “要吃饭。”泽村疲惫地揉着眼睛,从那股红色的浪潮中挣脱出来。

    “先洗澡。”

    “唔……”他鼓着腮帮子抗议,御幸无奈地用食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一个小巧的便当。

    “你先吃吧,吃完了去洗澡,我一会儿叫服务员送夜宵过来。”御幸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走进浴室,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的唦唦的水声。泽村拿着筷子好久没动,离开的温度带来些许寂寞,他拉开窗帘看见外面灯火通明的城市,零次栉比的水泥建筑如果没有灯的话,更像是高低起伏的墓碑,流动的光是闪动的磷火,他们被匆匆埋葬,如同害怕暴露于阳光下的秘密。

    “御幸。”

    “嗯?”御幸盖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泽村正望着窗外仍然被雨覆盖的灰色城市。

    “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御幸听了,放在头上的手垂了下来,他走到床边吻了吻泽村的眉心,问道:“你今天开心吗?”泽村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不安吗?”他把手按在泽村的胸口,继续微笑。泽村想了一会儿,再次点了点头。

    “那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诶?”泽村睁大了眼睛,仿佛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现在已经是最快乐的时候了,再活下去也不会比现在更快乐’之类的。如果我继续活下去只会让你痛苦和不安的话,就在这里杀了我吧。”他的表情意味不明,泽村分辨不清他的话里有几分是玩笑。

    “一直说我是笨蛋,你自己才是……”他想笑一下,却扯不动嘴角。

    “你可以试试看。”御幸脸上的笑意并没有丝毫淡去,他握住了泽村的两只手腕,然后把他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脖子两侧,泽村感觉到对方的颈动脉重重地跳动着,那是属于他的另一个生命。

    “还记得去年我带你去看富士山吗?”御幸若无其事地引导着泽村一边说,“在那附近的青木原树海,本来想和你一起去看的,但是怕一不小心就走进去了。”

    “那里一定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他按着泽村的大拇指,让它陷进自己的喉部的凹陷处,“也许只有死了才能在一起。”

    “你在说什……”

    “可以用点力了。”他似乎只是在说“再多吃点”,泽村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把手从他的脖子上挪开,他笑着露出鼓励的神色,就好像高中时代在球场上鼓励他的小投手把球投进他的手套一样。红色的浪潮又涌了上来,泽村的眼前一片模糊,他的眼眶很热,脸上却很冷,他不自觉地遵从了御幸的引导,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再……”御幸把头仰起来,喉咙里发出的细微的声音,让泽村想起他们做爱时他轻声的呢喃,那种声音每次都能让他浑身颤抖着,他觉得他们被热切的红色淹没了,就要溺死在死的诱惑当中。

       那是爱的毁灭带来的快感,他们竟然为此沉湎,于是他哭了起来。御幸艰难地抬起手,想去摸摸泽村的脸,而泽村突然放开了他,用比刚才重几倍的力气抱住了他的腰。

    “说你不是认真的!”泽村勒得御幸肋骨生疼。

    “啊,毕竟不到死之前,是不知道最快乐的时候是哪一刻的。如果现在就死了的话,还是会有些不甘心。”御幸咳嗽了好几声才能够继续说话,眼睛含着某种渐渐淡去的情绪,用浴衣的袖子擦着泽村的眼泪。

    “不过,如果是你想要杀我的话,倒是无所谓。”摸了摸脖子上留下的红痕,他是看起来真的不在乎。

    “而且为了我死后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还是死在你手里比较好。”这句话就明显只是玩笑了。

    “我们信仰的又不是上帝。”他擦干了眼泪,试着把时间行进的方式拨回正轨。

    “现在改信仰还来得及。”

    “难道棒球大神不负责死后生活保障吗?”

    “你这个笨蛋已经得到祂很多照顾了,别再提过多的要求了好吗?”御幸用手背敲了敲泽村的脑袋,笑着站起来,半夜的雨继续肆虐,风吹得玻璃咚咚作响,外面浩渺的光海套上了模糊的外壳,城市被关在黑色的匣子里,在风中寂静地伫立。

       他们贴着窗户拥抱,气息依旧炽热,未来还无法预知,这片没有生命的森林中还藏着多少绝望中的希望,多少不得不去面对的荆棘。时间无情,打压着来自生命的躁动,明天总会来,明天也总会过去,把那些激烈的情感好好藏着,人类不就是这样的动物吗?

       明天,明天再让我想想如何抓住你。


Fin.

青木原树海是日本的自杀圣地,其实看图景色不错,不过自然景观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情。

写这篇的时候还有受到渡边淳一的失乐园的影响,不过这本书所表达的理念我个人并不赞成,所以最后也否定了,而且他们也不是真的想去死的人。

掐脖子请勿模仿,就算是开玩笑不用力掐也是会死人的……

下一篇是答应给兔子发的糖。

小广告:贴一下正在发售的御泽合志通贩场贩信息:https://doujin.bgm.tv/subject/35884 感谢已经购买的读者们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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