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17御幸诞辰贺/御泽】你往何处去

长篇坑了Orz写个短篇赶上末班车。

恋人未满隔层纸。

冬天吃冰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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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早”,如果这句话出现在一本小说或者其中某一章的开头,它往往都意味着接下去将要发生某些事,也许是素未谋面的男女主角在街角邂逅,也许是一桩耸人听闻的谋杀案,也有可能是从天而降的飞船又一次袭击了东京塔。

       御幸站在地铁站出口处等了一会儿,但从天而降的除了冷得反常的十一月的寒风就只有细细的雪花了,它们来得轻盈,有几片趁着他抬头钻进了领子里,他连忙将灰色的围巾往上拉了拉,顺着人流往红绿灯的方向走。

     “这个天气,说不定连外星人都会觉得太冷了而不想入侵呢。”他攥紧领子,从指关节的上方呼出一口白气,镜片前的夜空模糊了几秒钟,他忽然想到小时候买过的一本名叫“晴天有时下猪”的绘本,并擅自把“猪”替换成了“泽村”,之后就被自己脑内生成的奇异景象逗笑了。

     “到底在想什么啊?只是偶尔见了一次面,那家伙的傻气已经进化成可传染型的了吗?”

       与此同时,几公里之外刚刚准备出门夜跑的泽村打了个喷嚏,夹带着冰晶的风围着他一阵欢呼,他也跟着欢呼了一声,往前踏出几步,张开双臂迎接从灰暗的天空中撒落的白色,如果不是因为触感太冷,倒真像是天使羽翼上的绒毛。

     “哇——是雪啊!金丸!你看!下雪了!早知道就该让御幸前辈多留一会儿!”

     “你这个笨蛋!想让御幸前辈堵在路上回不了家吗?”裹成粽子的金丸同学从门后面探出头,本以为高中毕业之后终于可以摆脱和笨蛋同一个班级的厄运,但命运女神的玩笑显然还没有结束。

     “唔……”让金丸没想到的是从来都把他的话当耳边风的泽村居然放下了双手捂住耳朵认真苦恼起来,“没错!我居然把‘我想祝你生日快乐’这么简单的意思表达成了‘我要让你知道一个人过生日有多悲惨’,我是个笨蛋!笨蛋!”

     “你……居然对那个人说了这种话?”金丸像看着一个外星物种似地看着他。

     “哇——怎么办!金丸!我的国语还有救吗?”

     “没救了!话说回来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吧?那个人没有生气到不想认你这个后辈?不要扯我袖子!”身为室友兼队友的同伴嫌弃地把袖子从他手里拽了回来。

     “完——全——没——有——还大笑着说‘悲惨倒不至于,不过有你在的话好像的确会更有趣一点’,被一个脑子里除了棒球什么都没有的人抢走了少女漫画风格的台词,我真是太不甘心了!”

     “我已经搞不懂你在意的点到底是什么了。”金丸跟屋里另一个室友对视了一眼,后者向他耸了耸肩。

     “啊……”泽村蹲下来抱住膝盖,有些出神地盯着飘落的雪花喃喃道,“好想一起看啊……”

        ——如果一起看的话说不定会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

       不应到来的雪没有大到能积起来的程度,御幸从车站路过从前常去的便利店时,特意看了一眼低矮的屋顶,只能看到些许积水。结账时那位颇有些年纪的营业员从身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支棒棒糖给他,他有些迷惑,却听营业员说了句“生日快乐,要是我没搞错的话,是明天吧?”

     “为什么您……”

     “我在这里工作快四十年了,”年迈的女士微笑着说,“常来的客人我都认识,今天你父亲过来买东西,手里提着蛋糕。”

     “啊……原来是这样。”御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受了她的好意,随后思考了一会儿,用柜台上的白纸折了一只千纸鹤回送给她,折叠的方法是白天从泽村那里学来的,泽村送他的那只还躺在他背后的包里。

     “听说最近正在流行把祝福写在纸上折成纸鹤,虽然我并不相信那么做祝福就能成真……”

     “你这孩子……”老人捂着嘴笑起来,“至少在送出去的时候相信啊。”

       ——你看,人与人之间总是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联系在一起。

       她以老年人特有的语调如此说,并问他刚刚在白纸上写给她的愿望是什么,御幸老实回答说是“健康”,她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挺传统的”。

       传统是什么意思?御幸拎着装满味增汤素材的塑料袋,在自动门打开的几秒钟里想了想,一转身正好望见离便利店不远的邮局,去年看了泽村在大学里的第一场比赛之后,他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他,除了一堆练习意见之外还附上了高中时泽村没见过的个人信息汇总,里面自然不乏奇怪的记号和形容词,以至于泽村读完之后立刻打电话过来大喊“原来你高中时在背后是这么讽刺我的”。

     “哈哈哈,这可是来自前辈的爱的鞭笞,开心地接受吧。”

     “谁会开心啊!”泽村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也……也不是说一点也不开心,不如说御幸前辈会写信给我这件事就让我挺开心的。但是!果然还是很不开心!”

     “完——全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泽村没有质疑他为什么不用电子邮件,他自己也是很久以后才意识到寄信早已从单纯的联络方式变成了一种情怀,这种游离于司空见惯之潮流以外的状态,或许可称之为传统。他偶尔也会登录自己那个一条状态也没发过的推特号,去看看队友们都在关注些什么,但大多数时候他的首页都在被泽村刷屏,毕竟泽村连半夜起来拍死一只蚊子都会拍照上传。

       泽村能轻而易举地汇入那“司空见惯之潮流”,像这样的天气一般人会做什么呢?御幸瞟了一眼一对从他身边的情侣,掏出自己的翻盖手机给泽村打了个电话,嘟声只响了一下就断了,仿佛泽村正等着他打电话过去。他下意识地想叮嘱泽村别在这样的天气出去跑步,又觉得这样未免浪费氛围,开了口就变成了另一句话:

     “泽村,你看,下雪了。”

       泽村的呼吸声透过金属制成的机器传过来,清晰得不像在几公里之外,甚至都可以猜到他心跳的节奏。即使是在今天傍晚两个人并排走在大学校园里的时候,御幸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在自己的身边。

     “绝对会睡着的!”

       傍晚的时候,他在那棵把他们和其他人分隔开来的大树下说了什么?

     “绝对会睡着的!优秀的运动员绝不允许自己在比赛前熬夜,所以啊!”泽村一跳一跳地想去抓住头顶的树枝,像只和非生物较劲的小猫,“为了成为第一个对御幸前辈说‘生日快乐’的人,只好提前说了!”

       他好像说,生日也不是那么要紧的日子,有好几年都是一个人过的,但是父亲会补上礼物,当然你有这个想法我还是很感动的。好像就这些吧,至于为什么泽村突然生闷气一般转身就走,他也不是毫无线索,那条线索的真实性就像这突如其来的雪一般难以百分之一百信任,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他从来喜欢冒险,即使对手是泽村。

       泽村在御幸毕业后换过两次手机,一次是为了庆祝他得到大学入学推荐,一次是因为他不小心把用了不到一年的手机从三楼扔了下去,根据本人解释是因为御幸寄来的那封信让他过于愤慨,实际原因则不得而知,两次他都单独通知了御幸,并再三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的手机号码。

     “因为御幸前辈除了手机没有其他联系我的方式,失去了电话号码就等于失去了我!”

       怎么可能呢?要找到你的联系方式实在太简单了,因为你把我当成推特什么事都往我这里发啊,我看你连取款密码都想发给我。

       毫无必要的执念表现得太明显了。御幸常常忍不住想提醒他,却又认为这种置身事外一般的想法不对,他该做的是去确认这份执念的属性,那显而易见的思维痕迹是否暗示着他们心里想着同一件事情。

       御幸的思绪从傍晚树丛的阴影处转了一圈回到眼前的路灯下,远方的泽村还没有开口说话,这也许是他们那么多次通话之中唯一的一次,如果是往常,泽村一定已经开始报告他一天的行程,从棒球一直说到学校课程有多难听老师上课像听天书,最后又转回到棒球。

       但今天不一样,也许是因为雪花吸收掉了那些浮于表面的吵闹。

     “嗯?”

     “只是突然想告诉你。”然后几天后就可以从其他人的状态里看到他们说你兴奋地在外面乱跑。御幸一边在心里把这句话删掉,一边跟自己说了三遍“坏习惯要改”。

     “我早就看到了,”泽村似乎控制着莫名微颤的声音,“前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要去加件衣服。”

       不等御幸回应,泽村的呼吸声就消失了,御幸一愣,这才感觉到因为没带手套,手背上的皮肤痛得厉害。他扭过头看到商店的电视屏幕上正在播出天气预报,说是明天气温就会恢复正常,仿佛今天的这场雪真的会成为一场入冬之初的幻觉。

     “还不到时候吗?”他笑着摇了摇头,“早知道就赶末班车回来了。”

       手机提示音适时地把他想要给今天画出的句号变成了逗号,泽村发来了一条不带颜文字的信息,和“泽村接起电话不说话”一样并列为“泽村七大不可思议事件“之一,还有五大还在评选中。

     “御幸前辈,你在哪儿?你要去哪儿?”

     “我在回家的路上。“打完这句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气管传来的微小刺痛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还是又做了一次,然后将手指从发送键上移开,删除了它,重新打一句更加简洁的话——我想去你心里。

       发送成功的字样马上显示了出来,他把手机塞进包里,决定除非对方打电话过来,否则在回家之前绝对不去看。

     “那个家伙,看不看得懂啊,真让人担心。“

       御幸捧起双手往手心呵了一口气,仰头看看天,不知何时雪已经停了,但他依旧有些期待剧情展开,毕竟某个人和他想的那样成为了第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的人。


Fin.

感谢你诞生于此

愿你所愿即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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