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泽】Angel's Room

补给@人生は夢だらけ 生日贺文,也是这张图的配文。 可以的话请务必看了图再来读这篇。

本来是不打算打tag的,因为太太太太太意识流了,她说要打,那姑且打一下呗。

bgm:Vale of Tears (爱丽丝跳跳跳真的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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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小的、可爱的弥诺陶洛斯,正在名为“困扰”的迷宫里寻找他的祭品。

        那迷宫并不欢迎他人,连他自己也是偶然闯入。就像在归途中忽然发现了一座原本不存在的花园,花园的入口处被茂密的珊瑚树藏得严实,缠绕着粉色蔷薇的拱门上挂着被露水打湿的木牌,木牌上用彩色蜡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愚人,想来玩一场寻物游戏吗?”。

        他希望那迷宫坐落于海边,于是每个可以进去的房间都有巨大的落地窗,白天那些门都不允许进入,到黄昏时分,他才能在数不清的门中间选一扇打开。门上的花纹稀奇古怪,有时是他幼时丢失的那把雨伞,有时是他讨厌的食物,有时是数字五——他认为这和他住过的宿舍有关,有时是棒球,有时空白一片,用英文写着“谜题”。

       而门内的光景却永远一成不变,宽敞到走不到边界的地面,铺设着灰色光洁的地板,可以映照出自己模糊的影子,四壁白如新雪,天花板高得让人产生晕眩的错觉,上面贴满了相片,但全部模糊不清。时间永远是黄昏之前,窗外是无人的沙滩,那两串通往海边的脚印一直都在。海天交界处,永远有一只看不清形状的风筝,虽然看不清,他却认定那是心的形状,并非爱心,而是心脏。

       太阳的光把玻璃切割成两半,一半倒下来,成了影子。他每日站在影子的前端看海,海浪拍打沙滩的弧度总是相似,他每次自言自语的内容却不一样。他说他在寻找一个人,一个也许会出现在某个房间里的人。

       白天的时候,他会在迷宫里游荡,喊那个被他大多数时候称为前辈的人的名字和外号,他给前辈取了很多外号,不得不用小本子记下来。他很享受傍晚选门的时间,那些门把手上镶嵌着星辰,他早就认不出哪个是冬季大三角哪个是夏季大三角,不知道当初认认真真替他画出指示图的前辈会不会生气。

       那个人自然是不会生气的,他会一边笑他笨,一边再告诉他一次,但他不喜欢被他说成傻瓜,就像被当成是小孩子一样令人恼火。他也曾让他刮目相看,让他激动不已,让他焦虑反省,但那远远不够,他终究还没有找到他。

       偶尔也会遇到生锈的门把手,他想起一只特定的水龙头,因为其他的水龙头都没有那一只那样的锈斑,作为参照物也更为显眼,他的前辈在那只水龙头面前摘下眼镜洗脸,以为像往常一样没人看见。却不曾想到他就站在他身后,正思考着用怎么样的方法才能报复对方平日里对自己实施的种种罪行,还没决定,却被对方一个突然转身吓得跳了起来。

       那一小块绿豆大小的锈屑是一颗在空中旋转的棒球,而领子被抓住的拉扯感便是挥动球棒时肌肉紧绷的感觉,“红色的棒球”一直不停地旋转膨胀,然后褪色,和门后永恒的光团交融,就像一只装满了泪水的眼睛。

       他流过很多眼泪,他在某个房间里见过这些眼泪,它们在“过去“的房间里成了流动的壁画,那个房间里还堆着一堆漫画和旧杂志,最上面放着一张他以为早就丢失的简报,刊登着他高中时代为数不多的正面照片,他敢肯定不是他自己收藏的,这是个线索,他的前辈来过这个房间。

       他把他形容为——迁徙的湖泊,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前进,在他没想到的时候又站在他身后。但那个人不会哭,他从没见过他哭,他本来把这当作理所当然,甚至从来没有去思考过可能性,后知后觉的疑问就和难得一见的流星一样在某个时刻砸中了他,从此那愿望一发不可收拾。

     “愿望”是迷宫原本的名字,再往前追溯,也许便叫做,泽村荣纯。谁又不是自己的神祇呢?谁又不是自己的困境呢?谁不祈求安宁?谁不追求颠簸?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自己的名字了,并不是忘记了,只是他用了更多的时间去喊另一个人的名字。迷宫的走廊空空荡荡,偶尔可以听见从某扇门后面传来的风声,也许还有笑声,那是笑声吗?还是夕阳凝固了太久以后心血来潮的玩笑,那风筝什么时候才会落下,落在海面上时会不会有人会去把它捡回来。他每天晚上照例打开一扇门,仿佛割裂名为“大脑”的画。听说大脑的空间有很大一部分处于沉睡的状态,他很想知道如果那些部分全部运作起来,他是否就能从迷宫中确定准确的方向了。

       也许是很久以后,也许只是一秒以后,他打开了所有的门,欣赏了所有的夕阳,观看了所有堆积在房间里和自己有关的细节,有时候是一本被折角的记分册,看起来刚刚被人浏览过,有时候是枕头,那个不属于他却常常被他抱在怀里的东西。那些细节常常是安静的,并且并不是因为它们是死物才安静,正因为它们会表达所以才安静,传道者闭上嘴,真理反而会从他的唇边显现出来。于是,他知道了一件事,他所寻找的人来过所有的房间,不,也许,现在,就在这里。

       人为什么会对真相视而不见,有一种普遍可以理解的情况,称为“习惯”。本没有迷宫,只有通往尽头的走廊,本没有梦境般多变的房间,只有走廊尽头的那一间,他打开门,景色如常,只是时间不同了,黄昏未来,午后的阳光如利刃入侵了一大块地板,另一边的阴影几乎成了从深渊中挖掘出的黑色。“声音”被割断了动脉,死在空气里,被惨白的利刃穿透的地方放置着一个……浴缸。

       浴缸是……洁白的、狭窄的,看不清底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神秘的集合体。

       看到白色的瓷砖就会想到浴缸,看到浴缸就会想到满溢的水,看到满溢的水就会希望里面躺着人,为什么?因为人会追求非现实的刺激,除了恐惧之外还有自由,偏离常识会上瘾的。是谁说的?是御幸前辈说的吗?他终于又再次准确拼出了他的名字。

       安静的水面上漂着一朵百合花,水中的人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他那时候也是这样,泽村小心翼翼地跨入只有御幸一个人的澡堂,对方在闭目养神了五分钟后把他凑得越来越近的脑袋按了回去。很怕他溶化在水里,当时的泽村的确有这样想过。

       御幸动了动手指,景色忽然变为了他所熟悉的黄昏,他听到水声,看到泛开涟漪的水迅速被暗金色吞噬,是颜色在咆哮,占据他湿透的校服,占据他的皮肤和指甲,他即将溶化在水中,被“神秘”拦截于归途。泽村跑上前,他第一次在这里奔跑,死掉的影子和光吃掉了他的脚步,他所抓住的终究也只是一片水光。

       我小小的、可爱的弥诺陶洛斯,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还有下一次,我们还有无数的迷宫,下一次一起消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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