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A/御泽】flickering journey

实习累成汪,我想回家待业……

要不是被雷了还真不想填脑洞。

路人视角中的两只,事实上是想混点虐点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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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坐过站了。


深夜的东京下起了小雪,一片一片的,贴着视线安详地坠落,明明极其缓慢,却在一声叹息还未落地的时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喜欢这样的夜晚,喜欢着这样只有几个人的车厢,每个人都沉默着,将自己的心事藏在疲惫的眼帘下,时间轻飘飘地在与喧嚣隔绝的车厢里游动着,不慌不忙,不紧不慢,旁若无人地手舞足蹈。这种时候,连那些麻木的脸都变成了点缀,无聊的平凡日子也终于在谢幕的时候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颓废之美。


那个少年上车的时候,穿着黑色的运动外套,白色干净的球鞋,鞋面上还沾着几片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他没带围巾,也许是由于终于摆脱了外面湿冷的空气,他拉了拉毛衣的领口,呼出一口白气,放松地坐了下来,朝我笑了笑,带着温柔而礼貌的隔阂和一丝莫名的神秘感。我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从他上车开始,我就一直在盯着他看,等回过神来,车已经开始启动了,我也错过了下车的时机。我开始局促不安起来,并不是因为错过了站头,而是因为没有能用一个观察者该有的沉着回给他一个微笑。


所幸,他没有再注意我,而是很快地闭上眼睛,靠在一边的扶手上,我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他的身子歪向一边,黑框眼镜从鼻梁上滑下了一段距离,不清楚是不是错觉,我依旧觉得刚刚的笑意还没有从他的嘴角消失,是因为要回家了吗?还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


我低头看了看他随身带着的行李箱和旅行包,有一件什么东西从里面漏出了一部分,我认出那是棒球手套,我的孩子在附近的中学担任棒球队的教练,带领着一群整天吵吵闹闹却又没办法让人讨厌起来的孩子,他自己对棒球也十分热衷,曾经对我说过,即使不能站在钻石场上比赛,也一定要把自己的学生送上那个舞台。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有天赋的人,但是他自己努力得很开心,我则一直感叹棒球真是种能让人成长的运动,是即使参加者喊着“梦想”这个常常被现实哀叹的词也不会觉得有丝毫违和感的运动,而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我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他应该去过那个令所有棒球少年都向往的舞台。


我想把眼神移开,却又不自觉地去看这个孩子的脸,我并不是说他的脸偏女性或者中性,相反的,他的体格和外貌都很符合一个长年在赛场上表现活跃的年轻选手,但是我依旧觉得“漂亮”这个词很适合用来形容他,说“帅气”反而太普通了。即使就这样平静地靠在那里,也可以让人在脑中构建出他自信地面对对手的样子,总之,就是有着一种奇怪的气场的男孩子,作为一个阅人无数的人,这点眼光还是不会错的,他看起来连孤独都不会在意。


“啊。”


下了结论之后,我稍微收回了我的好奇心,打算就这样做到终点站,然后坐末班车回家。道路两边的霓虹和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交相辉映,虽然没有白天的繁华,这个城市依旧充满了行色匆匆的人和躲在黑暗小巷里的影子,不自觉地诅咒着被平凡染色的日常,车窗隔开了作为掩饰的喧嚣,把厌倦摊开来展示,而那个声音就像是一颗打破某种外壳的石子,在我打算回到自己的轨道的时候突然出现。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附近校服的男孩子,全身上下散发着快要溢出来的小火焰,眼睛瞪成了可爱的猫眼,身体微微颤抖着用手指着坐在我对面的乘客,是同一个学校的前辈吗?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边,努力屏住了呼吸,然后缓缓坐下来大大地吐出了一口气,我差点笑出声来。而闭着眼睛的人并没有被惊扰,在车厢里能熟睡到这个程度也挺让人惊讶的,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劳累,大概就是故意不肯醒来,我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期待移动了一下,让自己所在的位置不那么显眼。


有点……有趣。


穿着校服的男孩身体僵直地坐在似乎是他前辈的人旁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几乎贴在一起,明明是故意拉近了距离,掌握着主动权的男孩却十分紧张似的不敢转头看他,而是表情僵硬地望着我所在的这一排座位,视线贴在我身后的车窗上,像是要把窗外的那些模糊不清的影子全部撕碎似的。我想起那些第一次上场投球的新生,我喜欢看他们跃跃欲试却又略带心慌的表情,就像现在这样子,说起来,他如果也打棒球的话,一定会很适合当个投手。我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他似乎向我这个方向看了看,为了不让他觉得我在打扰他,我立刻十分自觉地调转了视线,他那两颗玻璃球似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人,终于将脖子也转了过去。


而后者则毫无知觉地继续熟睡着,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没有破绽。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就要滑落下来,男孩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嘴唇变成了小小的O形,他加快了侧过身体的速度,同时抬起手,那个动作,就好像要去抓住一只随时可能飞走的蝴蝶。我有点想提醒他,再不控制好距离,他俩就要撞上了,不过总觉得这么做会让他尴尬得叫出来,他已经准确地抓住了镜架,慢慢地往上扶了起来,同时把整个脑袋凑了过去,就像是要仔细看清楚那张熟睡的脸似的。


然后,我看到他飞快地在那张嘴唇上亲了一下,我眨了眨眼睛想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不过,下一秒我就不用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因为对方在他离开的一瞬间用右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往身前一拉,将那张从他身前逃走的嘴重新夺取回来,男孩惊讶的低呼被那个更深的吻吞没。这个吻怎么看都不能算是甜腻,想要逃走的那个涨红了脸,我不太明白那是因为生气还是害羞,又或许只是被扶正的镜架膈痛了鼻梁,他无声地挣扎了几下,又不敢动作过大,慌乱地用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推着面前的胸膛。偷袭得逞的人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上扬起,和刚刚我看到的笑容完全不同,戏谑中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这个人一定是个让对手讨厌的家伙,我不合时宜地这样想着。


居然在车厢里舌吻?果然我这种年纪的角色只能当背景了吗?


路灯闪烁了三下,他们终于分开了,男孩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虽然我很想同情他,但是那种想要大声指责却没办法发出声音来的样子,放在他身上只会让人更想欺负。我按照他的口型猜想他可能是想说出“笨蛋”之类的词汇,不过却突然愣了一下,罪魁祸首正微笑着指着自己的嘴角,男孩迅速擦了擦嘴唇,转过去对着映出自己脸的窗户仔细看了两眼,颜色刚刚淡下去的两颊再次升起红雾。


“我到站了!”口气像是赌气。


车子停了下来,男孩仿佛得到了救赎似的朝着车门口奔去,但他并没有就那么直接下车,而是在门口停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注视着自己的人,对方大概是无声地用口型示意了些什么,这一次我没能猜出来,也许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暗号,总之男孩皱了皱眉头,气急败坏地鼓起了腮帮子,最后看了一眼恋人——现在我可以这么说吧——迈下车门。我这才确定他们是偶然相遇,也或许只是某个人碰运气一样的恶作剧,而策划者始终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只是始终带着那种欺负人的笑容,目送着站在站台上的男孩渐渐离自己远去,他站在那儿看着车子启动,直到最后变成了路灯下一个小小的点,那个小点被千万点夜晚的光晕所包围,就像一个渐渐远去的梦,越是遥远,越是让人充满了遐想。


小插曲终于结束,身后的站台终于看不见了,我面前的年轻客人把视线转向了前方,往手掌上呵了一口气,继续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倒不像是装出来的。我不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他不能和那个男孩一起下车,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去的地方,而且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和想去的人一起去,所以才有我这样的人,在时间仿佛暂停的末班车上,欣赏遗憾的美丽和相逢的奇迹,这也是空闲的成年人的特权,是吧?想得有点多了,再不找个地方下车的话,恐怕真的要坐到终点站了,于是我摇了摇头,带着一种依依不舍地心情,寻找下一站就要经过的灰色站牌,却不偏不倚地对上了他刚刚睁开的眼睛。


“夜色很美,您不觉得吗?”他突然朝我笑了笑,外面的霓虹正连成一片璀璨的河流。


我被那个笑容所迷惑,竟然一句话也说不来。


Fin.

想写肉,还有想做个静止m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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