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泽】来自远方的讯息 02

本来想万圣节那天发的,所以开场白应该是:万圣节快乐,没有糖,请捣蛋。

※ 已经不知道会有几章了,为了方便还是分开发。

    因为泽村默认恋人是女孩子,所以文内统一用“她”

前章链接:01 02 03 04 05 06 07-08

————————————————————————

       荣纯,我去了你的家乡,我一个人去的,在你还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那是个好地方,啊,对你来说也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当我想到脚下的路就是你小时候上学走过的路,就觉得意义非凡。(笑

       我没有去拜访你的家人,我怕他们认出我,又怕他们不认识我,是不是很矛盾?以你的思维可能无法理解,那我就举个例子吧。你还记得你刚上大学那年的万圣节吗?我们去了附近新开的游乐园。你不记得也没关系,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带你去一次。我们是晚上去的,因为听说有盛大的游园活动,票价减半,不过需要抽选,你手气好,竟然抽到三张,我把其中一张偷偷扔掉了,骗你说找不到了,以你的性格,一定会请一位朋友一起去的,但我不希望那样。

       其实我没有把那张票扔得很远,它就躺在客厅的垃圾桶里,也许我有点希望,你能够发现我做了这件事。明白了吗,就是这种心情,我经过你家门口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所幸似乎没有人在家,我就去了你的学校,应该说是原本的学校,你的国中在你毕业以后就和其他学校合并了,校舍还在,门口竖着施工的牌子,但听说已经荒废很久了,也许是被抛弃了吧,操场上长满了杂草,还有很多野花,小雏菊扎堆。我在那儿坐了一会儿,感觉很平静,教学楼的废墟就像你沉睡的记忆。不,这个比喻好像太文艺了,应该改成沉睡的柴犬,哈哈哈。

       我从前跟你说过,景色的情绪和人的情绪有关,伤心的时候景色也会显得颓败,高兴的时候景色就会变得生机盎然,说到底,景色的情绪都是人一厢情愿加上去的。但现在想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一厢情愿的近义词,不就是“自我中心”和“任性”吗?♪~

       我坐在回东京的列车上回想,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干,又好像做了很多事。期间有个老奶奶坐在我对面,戴着有蝙蝠翅膀的帽子,我才发觉万圣节很快又要到了。这一次可能没法陪你一起去那个游乐园玩,上次我们坐摩天轮坐到半空的时候,你说你很喜欢南瓜样式的烟火,我帮你问过了,今年也有哦,要记得去看。

       希望我们很快就能见面。


       信上的字迹介于工整和随性之间,是不太能够分辩性别的字迹,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泽村把信的内容连同信封上的每一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依依不舍地把信放回了抽屉里。

     “看够了?”

     “嗯。”泽村还没回过神来,看着抽屉上的钥匙点了点头。

     “那就去洗碗。”泽村一愣,这才猛地抬头,正看到御幸倚在自己房间的门框上,用手指着客厅里的桌子。

     “你还真能把残局摊在饭桌上一个小时啊!”泽村看了看钟,冲着御幸回过身去的背影喊,随即大踏步地越过他,冲进厨房。

     “今天本来就是轮到你啊。我都没问你为什么看信能看一个小时呢。”御幸悠闲地在沙发边上散了会儿步,一转身坐下来打了个哈欠。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错了!”虽然如此,泽村还是很不愉快,他的同居人有一种把所有仇恨都拉到自己身上的能力,他肯定很适合在网游里打T这个位置。

       肥皂水滑过手指盘旋着落入下水道,餐具碰撞水槽的边缘,摆弄出带有回声的声响,泽村的心思重又回到那些信上。他的记忆并没有断裂,而是模糊的,就像透过手上的泡沫看碗上的纹路,有些地方现在清晰了些,有些地方则始终没有显现出来,他现在就如同一个坐在台下的观众,使劲想看清帘幕后面属于自己的故事,却只能揭开一角。

       我是谁?在什么地方?我在哪里出生?在医院的时候,泽村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如此自问自答,就像复习功课一样认真。他承认自己缺少真实感,但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像是在手忙脚乱地拼图,只顾得上把碎片相互拼接,却无法保证它们还在原来的位置,甚至无法确定它们属于谁。有一天早上他忽然说,他一定有个恋人,陪在他身边的队友愣了愣,脸皱得和橘子皮一样,他正想嘲笑他,就被对方一把按住了脑袋,他被强迫低头看着雪白的被子,随后听到了几声粗重的呼吸声。

       那之后又过了半个多月,那些信就忽然出现了,他那捉摸不定的记忆忽然有了实体的支持,直至今日。

     “泽——村——”故意拉长的音调里含着些许埋怨,泽村带着嫌弃的表情转过头,像老头儿审视质量参差不齐的蔬菜一样看着站在门口的御幸。

     “我说了吧,今天要带你去队里露个脸。”御幸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说。

     “还不是你一定要把残局交给我收拾才拖到这么晚?”

     “你这是犯错的人应该有的态度吗?”御幸说完,突然一愣,随即自嘲似的笑着叹了口气。

     “怎么了?”

     “不,只是想起你以前犯蠢的事。”

泽村的喉咙里发出小动物发怒一般的咕噜声,却也对眼前的人无可奈何,他迅速地把剩下的工作做完,洗了手进屋换衣服。

     “御幸。”把一只手伸进外套的袖子里,泽村忽然停下了,“你知道那个给我写信的人是谁吗?”

     “如果我说知道,你一定会缠着我问东问西的。”

     “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猜。”

       泽村无言。两个人对峙一般好久都没动,最后御幸把杯子放在嘴边,说道:“我认识她,但是就算你问我她是怎么样的人,我也没法回答啊。”

       泽村没再问什么,把外衣的拉链拉上转过身,忽然灿烂地一笑说:“我觉得啊,她很可爱。”

     “噗!咳咳……”御幸把刚滑进喉咙里的液体喷了一半出来,捂着脖子咳嗽。

     “你这样很失礼啊!”泽村看着笑得扶住桌角的御幸,撇着嘴角大声说。

     “抱歉,但是说可爱也……”御幸喘着气擦掉眼角的眼泪站直,泽村闻到洒落在地面上的液体散发出来的味道,突然意识到那并不是白开水,是酒。

     “觉得自己的恋人可爱有什么不对,不要以为你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就可以有这种反应!”泽村越来越不高兴。

     “不要乱用成语,不过还是谢谢你夸我。”

     “我没在夸你!”

     “呀,这次可不是我自我意识过剩啊,”御幸一摊手,“不过你说得对,‘觉得自己的恋人可爱’……没什么不对的。”

     “对吧?”只要得到一点认可,情绪就会马上变好,这一点倒是一点都没变,泽村露出获得胜利一样的笑容。

     “如果我见到她,一定能马上恢复记忆,漫画里不是都是这么画的吗?爱能战胜一切!”他晃着脑袋抢先去开门,御幸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门开了,泽村见御幸没有跟上来,回头去看他,他正站在客厅中间,脸上毫无笑容,好似刚刚那场嘴仗全是错觉。

     “御幸?”他的手从门把手上垂下来,感觉外面吹来的风有些冷。

     “但愿……”御幸动了动嘴唇,不安的空气被走廊的风吹得无影无踪,“但愿如你所愿。”他说得很轻,泽村没有听清楚,等他再想问时,御幸已经推着他的肩膀往楼下走了。这里的住户大多和他们熟识,今天是周末,下午出门的人不少,一顿招呼打下来,泽村也就把刚刚的违和感忘了一半。

       因为御幸喝了点酒,他们转了几趟车才到训练场地。10月下旬正是选秀结束秋季集训的时候,体育新闻的版面着实热闹了一阵子,御幸原以为他们躲得够久了,而且这次回去也没有被球队大张旗鼓地宣传,应该不会被盯上,但事实证明他们的新闻价值还没有消失。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泽村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独自一人的女性个子矮小身材瘦弱,如果不是这样御幸很想一把推开她拉着泽村就跑。

     “女士,我认为这样是违反规矩的。”御幸保持着职业性的笑容说。

     “我可没有跟踪两位,只是在这里偶遇。”转着眼珠子的女性也不甘示弱,她早就听闻这位有名的职棒选手是个十分难缠的人。虽然他也常常被粉丝嘲笑面对镜头就不会做表情,明明长得好看却不学着回馈社会,但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想敷衍的时候绝对不会失败。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更没有理由回答你的问题。”

     “记者就算是业余时间也不会放过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想你在我们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御幸笑容稍敛,拉着泽村的手臂往前走,再走几步他们就能进入训练场的大门了,他暗暗庆幸遇到的人不多。

     “我听说之前的事件是因为泽村选手在意外发生之前和别人起了冲突,还有,泽村选手会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投球是真的吗?如果时间太长的话球队可能会考虑……”

     “女士。”御幸截断了她接连不断的问话,“虽然采访这种事我很不在行,不过也接受过几次,甚至参加过几次活动。上次本地电视台和几个学校出面组织的活动很不错,还让我回了趟母校……我是说,基于之前我对你们的印象,我的确可以给你一个有用的信息。”

     “是……是什么……”身经百战的记者突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步步后退,被她紧逼的人反过来离她越来越近。

     “请离泽村选手远一点。”他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也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敬语的运用方式也很正确,记者却连一句回应的话都挤不出来。

     “御幸!”原本跑出来迎接他们的前辈结束了这场闹剧,解释了好久之后,瘦小的记者终于离开了,前辈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转过身,看着身后队员,一个笑得一脸无辜,一个迷惑不解,实在是想教训也说不出口。

     “你也不怕她乱写!”

     “他们不是常常乱写吗?上回还说我和某个女演员私下结婚了呢。”御幸耸耸肩,不以为意。

     “你就这么不想让泽村面对舆论,我看他也没那么脆弱。”前辈撇了撇嘴,泽村已经被一群许久不见的队友围了起来,你一拳我一脚问候了个遍,七嘴八舌地吵成一团又一起哈哈大笑。就好像他并没有离开那么久,也并没有失忆一样,队友们也许都已经说好了,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

     “前辈你们一定觉得,像平常一样就行,只要重新认识,重新成为朋友就可以了,反正泽村一定会再次融入进去的。然后,说不定有一天他就能重新记起所有的事了?”御幸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轻笑了一声,年长者的嘴巴张了张,仿佛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打中了。

       你真的觉得这样很正常吗?他似乎想这样说。

       等“见面礼”收得差不多了,御幸也跑上去打了个招呼,把被捏脸的泽村从过分热情的队员之间“救”了出来。又闲话了几句,人群终于各自散去,留下他们两个人。

     “泽村。”

     “什么?”

     “南瓜烟花。”

     “哈?”

     “你跟我说那封信里提到过吧。我正好有票,他们会搞个和去年万圣节一样的活动,要和我一起去吗?”

     “前辈请客我肯定得去啊!”泽村双手举过头顶做万岁状。

     “不过首先,”御幸仰起脖子,头顶万里无云,“投几个球让我接。”


tbc

你这是犯错的人应该有的态度吗?→这句话应该有印象吧~

评论(7)

热度(273)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一人语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