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泽】力になりたい

       御泽日的另一篇贺文,是给御泽的祝福,也是给老板的祝福@钻石糖果比较硬 。抱歉晚了一天,祝生日快乐,生活幸福。寺寺给的标题,不知有没有表达出我想表达的东西,心意到了,望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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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不相信奇迹。

       那是一个和御幸有关的白日梦。沉在夕阳中的教学楼,被狂风席卷的屋顶,仿佛随时都会被卷上天空的防护栏,还有头顶飞快地变换着外沿的云朵,像奔腾的浪花朝着地平线翻涌。世界如同被风托着,即将坠向金色海洋,御幸背对着他站在防护栏外侧,白色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发丝凌乱,只能看到脸颊的轮廓。

       危险!

       他想提醒自己的前辈,那并不是普通人应该站立的地方,可他挪不动步子,也发不出声音。御幸好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微微侧过头,他看到御幸眼下的阴影,忽然,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睫毛上闪了一下,可能是夕阳忘了带走的金色光粒。

       泽村。

       御幸微微扬起嘴角,叫他的名字,脸上光影斑驳。

       我从来不相信奇迹。

       说着,他的身体微微往前倾,泽村预想到将要发生什么,于是他猛然挣脱了撅住自己的力量,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越过了护栏。他看到了落到半空中的御幸,不知为何,他相信御幸绝对不会坠落,于是他就那么看着,没有伸手去拉他。然后,有什么东西从泽村的身侧略过,是翅膀,尖锐的羽翼刺穿了那个人的脊背,红色从伤口处大量渗出,他抱着双臂,苍白的脸上全是冷汗,却没有因为痛苦而叫出声音。

       热血把白色的羽翼全部染成了红色,他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骨头因为忍耐疼痛而僵硬打颤。咯拉咯拉,咯拉咯拉,他朝泽村伸出了手。

       奇迹啊,都是你努力应得的报酬。

       啪!

       是球落进捕手手套的声音,一个轨迹刁钻的内角球,而御幸没有挥棒,裁判判了四坏,御幸放下球棒朝投手丘上看了一眼,泽村觉得他好像朝自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跑向一垒。捕手喊了暂停,上来拍拍他的肩膀。

     “别在意,御幸选手本来就擅长选球,能骗他挥棒不容易。”

     “我才不在意!不要总是过来!监督会说你操心过头!”他把捕手赶了回去,回头去看站在一垒的御幸,御幸离垒包有点远,双手撑在膝盖以上的位置,见他看过来也并不和他眼神交流。泽村撇了撇嘴,越过他的头顶望着脊背的上方,白日梦里血红色的单翼还恍然在目。

       想问问梦里的御幸前辈,那么疼,为什么还要飞起来?

       比赛以1分之差险胜,泽村完美地投完了监督交给他的三局。两队握手之后,泽村大声叫住了御幸,喊的还是全名,周围一片哄笑,几个队友搂着御幸的脖子调侃他,而他也终于不再用敌队正捕手审视对方投手的眼神看他了,而是以一种如被剥开的荔枝一般、温柔而又无奈的神情望向他。然后他用平静的语调说,这是我和后辈的私事,被一个新人压制成这样,你们还有打听这个的闲工夫?不如多去挥几次棒。

       什么温柔,还是一样讨人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也来职棒了,可惜和前辈不是一个球团,所以还是不要告诉你我想和你进一个球团的事了。泽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进了居酒屋三杯酒下肚,话痨的毛病就暴露出来了,事实上他绝对算不上喝醉,所以也许他本来就想说。

     “御幸前辈,职棒怎么样?”泽村透过冒着气泡的啤酒杯看着轮廓浑浊的御幸,啤酒的颜色比夕阳要淡一些。

     “挺好啊。”

     “说谎了吧,哈哈哈……不要妄想逃过我泽村荣纯的眼睛!”泽村端起酒杯贴近自己的眼睛,像模仿福尔摩斯的三流侦探拿着放大镜观察蛛丝马迹。

     “我可是收集了你全部黑料的人!”

     “你收集那些东西干什么?”御幸被他夸张的演技逗笑了,“反正没有一个是真的,我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想和他们吵架!”醉醺醺的投手捏着拳头跳起来,在御幸面前左摇右晃,还打了个嗝。御幸怕他摔倒,想扶他一把,结果他整个人直接扑到了御幸身上。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在人状态不好的时候落井下石!”泽村抱着御幸的脖子蹭了他一身酒味,“害我错过了流星雨,要是那时候许愿的话说不定就能去御幸的球团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话题也太跳跃了吧?

       到后来,泽村真的醉了,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全是星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那些是真的星星,他被御幸扶着,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路上人不多,有人行色匆匆,有人嬉笑打闹,都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只有侧过脸看见御幸,才觉得自己的世界是真实的。

       我打个车送你回去?

       不要!我——想——散——步——

       御幸不会拒绝他的,谁叫他是个投手呢,投手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投手都应该以自我为中心。投手想要再和捕手再呆一会儿,捕手就应该毫无怨言地陪着他。

       我说,泽村君,你到底有哪里不满意的?

       泽村恍若未闻,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从还算有人烟的街道走到了一处快要被废弃的学校,他忽然想念起青心寮,说什么也要进去走走。御幸想劝阻却被他一把推开,看着泽村踉踉跄跄的脚步,御幸摇了摇头还是跟了上去。学校的门都已经拆了,到处都可以去,御幸就扶着泽村跌跌撞撞地上了楼顶,好歹防护栏还在,只是生锈了。

       我好像梦里来过这里。他靠着楼顶的水箱坐倒在地上,御幸怕地上太冷,只好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泽村当坐垫,而且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大晚上来这种冷冷清清的地方。但是天上的星星很美,他也不想追究泽村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梦里?

       我梦见你从楼顶跳下来,然后被翅膀刺穿了肩膀,又飞起来了。

       喂喂喂,你怎么哭了!早知道你这么不会喝酒我就该让你喝果汁!御幸不太明白泽村为什么开始说起一个梦,他详细地描述那个梦的样子,从颜色到情绪,最后只是不断重复着一个问题,那被带血的翅膀穿透的脊背,会不会特别痛。

       泽村还依稀记得那天的报纸,黑色的标题和黑色的内容,像每日要经过的斑马线一样无趣,像写着禁止通行的上坡路一样沉闷,他把报纸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纸团敲击塑料内壁,咚咚两声,令人烦躁。那天御幸所在的球团曾有人来看过他,他忍住了上去询问的冲动,因为御幸叫他不要问。难得的联系,只得到了一句毫无情绪杂质的回复:好好打球,我没事。

       他从来就没事。

       就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成绩掉下去,就算连支持自己的人都开始怀疑那些诽谤和中伤是否具有真实性。没事是因为到最后他总能飞起来,但那翅膀是从背后插入心脏的翅膀,一定、一定——

     “泽村呢?也快半年了,觉得职棒怎么样?”御幸没有回答他关于痛不痛的问题,而是忽然给了他新的话题。

     “以为只是换个地方打棒球其实有很多麻烦事的地方。”

     “连你都这么想,又何必再问我呢?”他让泽村披着自己的衣服,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泽村的脑子还清醒着,五感却不受控制,身体歪歪扭扭的,还很重,御幸本想揽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倒下去,可这个醉鬼非要和他对着干,非要躺在他腿上,还呵呵傻笑。

       不要、不要那种翅膀!如果下次再跑到我梦里来,不许站在危险的地方!

       泽村,夜不归宿没问题吗?

       他听不到泽村的回答,只听到他口齿不清地抱怨着什么,一开始还听得清,后来就只剩下轻微的鼾声了。御幸又试着喊了几次泽村的名字,见他是真的睡着了,就轻轻了拍了拍他的背,自言自语般讲故事。

       御幸也做过一个梦,梦见泽村其中一边的脊背上忽然长出了翅膀,一开始很小,不足以托起体重,但泽村还是开心地到处跑,跑着跑着,那翅膀慢慢变得洁白而有力,但是因为只有一边,所以他每次起飞都歪歪扭扭的。可是泽村每次都很高兴,就算摔得浑身是泥也会很快站起来,就算有了伤口也只是笑着掩盖。

       于是有一天,他在梦里对泽村说,把我变成你另一边的翅膀吧,这样你就能飞得更高了。梦里的泽村只是惊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好像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毕竟他国语不好,平时取外号一套一套,需要针对性的表达时就宕机了。御幸想笑话他几句,却醒了,过了几天,一直没有表现的新人投手泽村荣纯终于进入状态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当时他正在挥棒,忍不住和队友夸了泽村几句,还被说偏心。

       你总有办法飞起来。

       被御幸换着法儿弄回自己住处泽村睡得很香,如果不是因为第二天两个人都休息,御幸怀疑对方监督会把自己推给八卦新闻记者,推送内容就叫诱拐敌对珍贵左投。泽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不认识的房间里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偷偷摸摸地溜进客厅,发现御幸还躺在沙发上睡觉,硬生生把他叫醒了,还说“御幸前辈我们好像被奇怪的人绑架了怎么办啊!”,御幸迷迷糊糊地说了句“这儿是我家”,就又倒下去睡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御幸一睁眼就看到泽村可怜兮兮地蹲在自己旁边,肚子还咕咕叫,知道他是饿狠了,就说你都不知道去冰箱里找吃的,泽村说我紧张啊,御幸没搞清楚紧张是什么意思。

       吃完中饭御幸忽然记起自己把队服外套忘在昨天那幢教学楼的楼顶上了,泽村自告奋勇要去帮他拿。他爬到水箱所在的地方,御幸就在稍低处等他,正好是下午两点,太阳当空的时候,泽村拿了他的衣服,在高处朝他挥手。

     “御幸前辈——”

     “不要那么大声。”他朝周围看了看,除了风声空无一物。啊,不对,还有太阳,万里无云,适合飞行。

     “我以后也可以像这样帮你吗——”泽村一边说着一边从高处跳了下来,御幸觉得这个高度还是有点危险,连忙跑过去,他从刺眼的太阳光中一跃而下,掉进了御幸的怀里。

       嗯,我也想成为你的力量。

       泽村愣住了,尖锐的太阳光就在御幸的背后,像穿透胸膛的细细的羽翼,他听到御幸缓缓说着,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就能飞得更高了。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做那个梦啦,不过我想我要飞起来,一定是因为你也在空中。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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